乔胖子吞了吞口水,说道:“我见他没追,也就放了心,想着赶快出谷,但没走几步,我就撞上我大伯啦。”说着,一张脸就变了色,声音发颤,“他……他一见我,就扑了上来,我想逃来着,可他实在太快了……逃了一阵,就被他追上了,我大喊‘大伯’,他也不理,张口朝我就咬……”
我转头瞧了他一眼,见他额头上全是冷汗,吓得直哆嗦,就问道:“你大伯认不得你?”
乔胖子“嗯”了一声,颤声道:“他……他……好吓人……”
我“哦”了一声,道:“后来怎样?”
乔胖子道:“我……我当时以为自己要死了,可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风响,然后就头晕目眩,跟大伯两人一起腾空给抛了起来,又跌落到地上打了几个滚。正昏头昏脑的,就被一个人抓住,拽起来就跑。”说着,指了指骚包脸,“就是他,是他救了我。”
我听他这么一说,微一琢磨,就能想象出当时的情形。应该是骚包脸躲在一旁,拍了一个番天印,趁机把乔胖子救走。
只听胖子道:“后来……后来我们就又逃回了山洞,藏了起来。这人……他……他一进洞,就晕了过去。”说着,又冲骚包脸看了一眼,满脸担心之色,“我们在洞中藏了一阵,后来见他全身烫得厉害,嘴唇干裂,怕他会渴死,就出去找水,谁知道……谁知道就撞上了我二堂哥。”
说到这里,乔胖子苦着个脸,眼睛一红,就呜咽道:“我二堂哥和大伯是怎么回事,怎么都不认得我了,还要……还要……”
我说了句:“闭嘴,再吵把你扔出去!”
那胖子吃了一吓,当即收了哭,摸了摸眼泪,怯生生地瞧了我一眼。我也没去理会他,继续刻制禁纹,心中却是觉着越发蹊跷。
听这乔胖子描述来看,那鹰钩鼻和瘦子似乎都变成了海母阴胎,而且到处杀人,那周先生死的时候跟别人都不一样,是心窍碎裂。我起初一直想不明白,如今看来,八成是周先生和乔家那两人都中了招,只是周先生当时神志还算清醒,不仅救了乔东一命,而且还在最后关头用秘术自碎了心脉。
这种推测,目前看来是最为合情合理的,但有件事我却始终想不明白。据骚包脸说,这海母阴胎是一种极为歹毒的阴物,而且天性属阴水,尤其在水中的时候,为祸尤烈,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这种邪物惯于藏匿在水中,比如海面、湖泊、或者水池塘子里头,伺机捕杀靠近的活人。民间经常说有水鬼害命,其实当中有一部分就是海母阴胎这种邪物在水中搞鬼。
只是这海母阴胎一旦长大,那它寄生的主人就会丧失神志,彻底地沦为一头邪物,无情无念。但这乔甜儿却是太过蹊跷,在很早之前,这姑娘体内的海母阴胎就已经长大,可到了如今,她却能恢复原本的人形,而且还回到了乔家。
这说明她的神志并没有被吞噬,而且在平时,就跟常人无异,甚至连乔家这些人都根本察觉不出任何异状。
这种情形简直是有些匪夷所思。而且还有一点奇怪的是,海母阴胎这种邪物虽说在水中非常厉害,也有许多诡异之处,可这鬼玩意儿所能做的顶多也就只有捕杀,却并没有把大活人变成如鹰钩鼻那般邪物的能耐。
难不成是那乔老三种入他女儿体内的是只特殊的海母阴胎?还是说乔甜儿身上发生了其他不为人知的变故?
我正想得有些出神,就听那乔胖子道:“他……他还有救吗?”
我回过神来,定了定心,继续把剩余的一部分禁纹刻完,道:“你从乔家逃出来的时候,有没发现什么其他人?”我是奇怪,这骚包脸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又是谁把他给伤成这样。
他身上这伤,是出自茅山术中的九阳捶,难道是他撞见了茅山派那个范林?只是这范林到底有多大能耐,能让骚包脸这货也吃这么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