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阴沉的声音道:“凡事小心为妙。对了,之前那声巨响是怎么回事?”
就听另一个声音道:“这还真不太清楚,可能是某个山头崩了。”
我听这几人说话,不像是各大术门的人,就往缝隙靠了靠,偷眼望出去。就见进来的是五个裹着皮大衣的汉子,身上还沾着雪沫,眼生的很,从没见过。
就听那大哥沉吟了一阵,道:“算了,不管他了,你们把东西再检查一下。”
余下四人答应了了一声,就上前来将三口棺材的棺盖打开,那大哥上前一一查看。那个粗鲁的声音说:“嘿嘿,大哥就是英明。咱们趁这天气把东西运出去,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我听得一阵,只觉这几人神神秘秘,倒像是干些鬼祟勾当的。这时候,就见那四人将棺盖一一合上,然后就听咚咚作响,是他们用铁锤将棺盖封了棺材钉。
棺盖封好之后,那大哥就吩咐了一声,让其中两人留下看守,自己则领着另外两人出了洞去。我在缝隙中躲了一阵,估摸着那大哥走远了,这才微微调息了几拍,凝出几分气力,抱着青子悄无声息地掩了出来。
趁着二人不备,弹出两枚三棱针,二人当即咕咚栽倒。我抱着青子,从两人身边绕过,就要出洞,只是才走得几步,就觉双眼发黑,两腿瑟瑟发抖,根本无力再行将下去。
定了定神,回头看了地上那两人一眼,就又转了回去。将青子放到一边,吸了一口气,伸手按在棺盖上,将棺材钉一枚枚吸出。推开棺盖一瞧,只见里头放了两个青铜兽头,看样子很是有些年代了。
这一看,心里就有了些数。这伙人怕是做盗墓勾当的,这些东西被他们藏在这里,准备今天起运。只是这伙人拿这棺材做掩护,也不知他们门中的规矩,还是那位大哥的怪癖。
我心中转念,沉思了片刻,将棺中两只兽头搬出,藏进那缝隙之中,接着去抱过青子,将她放进棺中。然后就地调息了一阵,起身在那两人背后画了一道符,接着将封入二人体内的三棱针吸除。
随即结了个法诀,心中默诵青子教我的咒文。那二人双目紧闭,从地上爬起,呆呆地站在一旁。我拎了旺财起来,跟着爬进棺中,在青子身边躺下,引动咒法,驱使那两人将棺盖合上,又将棺材钉一一钉入。
一切就绪,这才散了法咒,又默诵了一个清心咒。不一会儿,就听那两人发出“啊”的一声。其中一人茫然道:“刚才我怎么了,像是恍了个神。”
另一人道:“鬼他妈才知道,大概是太累了,娘的这回好好捞上一笔,就可以洗手不干了!”
我在棺中静躺了一阵,旺财那小怪胎从我胸口上游了过来,在我脸上舔了一舔。再过得不多时,就听外头脚步响,似乎又来了许多人。紧跟着,就觉身子一轻,想来是那棺材被人抬了起来。
隐约听到有人说了一句:“真他妈的沉。”又有人说:“这里头的可都是钱。”一时间也听不得周全。
我原本就筋疲力尽,此时躺在棺中,只觉得身子发软,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挨在青子身边,她的呼吸微弱绵软,却是极为均匀,几缕发丝黏在我脸上,微微有些发痒。
我原本还想勉力支撑着,只是贴在她身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只觉安心,不由得眼皮发沉,心神疲惫,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这一睡,连做了几个梦,一会儿是被钟灵秀那个女人追杀,一会儿是在潭城家里正跟青子一起吃晚饭,总之乱七八糟,好的坏的都有。也不知是过去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只觉脸上湿漉漉的,一睁眼,就见旺财那小怪胎凑过来一个小脑袋,吐着个红扑扑的舌头,又朝我舔了一下。
我定了定神,才发觉身子摇摆不定,起起落落,感觉不像是被人在抬着走,倒像是身在船中,正在波涛中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