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呵呵冷笑了一声。
算命的回过头来,跟着笑了一阵,道:“那我算算。”说着,手指一阵掐算,半晌,道,“那黄袍是黄鹤观的。”又指了指那黑袍,“是个野生的。”
“这人的确是姓魏,是个游方道士,没门没派,大约是为了给自己抬身价,借了天师道的名头。”
我盯着那算命的瞧,没有说话。
“嘿嘿,这个……虽然是假的,但手头的本事不错,真动起手来,那两个姑娘怕是还要吃亏。”
我在他肩头拍了一拍,道:“不错,算得挺准。”算命的嘿嘿笑了几声。
说话间,就见苏沐已经把眼镜口中的布团拔了出来,去解他身上的红绳,铃铛叮叮作响。
我见那黑袍脸色阴沉,被陈琳戳中痛处,恼羞成怒,说不定会对两人不利,正要上前,突见一道红影从林中掠出,笔直地落在地上,垂着头,漆黑的长发遮面,映着红衣,在这深夜之中尤其触目惊心。
陈琳和苏沐都是清微弟子,反应自是极快,立即拖着眼镜到了一旁,双手结法印。那黄袍厉喝一声:“结阵!”
我见那红衣女人立在那儿一动不动,跟尊雕像似的,但是瞧这身影,却是越看越是眼熟。眼见人影晃动,一众道家弟子合围而上,各结法诀,就要朝她出手。不及细想,立即使一个陆地飞腾,疾掠而上。
那黑袍离得我最近,大喝一声:“什么人?”一挥袖就朝我拍了过来。我同样一挥袖,使了个天师道的暗煞罡,一声闷雷震响,当即把那黑袍拍得飞退了出去。脚下不停,抢入人群,眼见那黄袍迎了上来,走个魑魅步,绕到他身侧,抓住他后脖,朝后一贯,将他贯倒在地。
这番兔起鹊落,快得无与伦比,但毕竟是有了先后之分,等我赶到时,那群弟子已经各祭符箓,朝着那红衣女人印了过去。
就见红影一飘,鬼魅般闪到一名黄鹤观弟子前,一只雪白的手掌就搂了上那弟子的脖子,指甲漆黑如钩,触目惊心。
我结个紫薇印,立即就朝她背心按了过去。就见红影倏忽一闪,猛地朝我卷了过来。我立定在地,拇指按在掌心,四指微曲,捏个空拳,当即一记九阳捶笔直擂出。九阳捶是茅山术中纯阳秘术,对于克制阴煞邪物极为有效。
那女人在空中却是诡异地一沉,身子笔直落地,就朝林子外头疾掠而去。我无暇细想,立即使一个陆地飞腾,贴地掠行,疾追而上。
山风迎面,吹得衣袂猎猎作响。那道红影在山石草木间忽隐忽现,神出鬼没,速度奇快无比。我紧追不舍,奔到一处密林中,就见红影突然消失,心中一跳,立即身形微侧,一记九阳捶反撩而上,就见红影一闪而过。
我脚下连踏,走魑魅步,倏忽绕行过去,双手连叠,眼见那红影正疾掠而来,立即一个番天印按了过去。气浪鼓荡,登时将她一头漆黑长发吹起,纷纷扬扬,犹如无数黑蛇吐信。
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嘴唇发乌,毫无生气,额头和脸颊上起了靛青色的纹路。我之前果然是没看错,这女人正是葬门那具红衣尸煞,王氏。
自打我跟青子路过康平镇,王氏从天地棺中脱身而出,此后我们着实打了几次交道,也算得是老熟人了。这王氏原本就是孟老头在地眼中养出来的,并且一直受他操控,后来孟老头死在巨人葬中,王氏也就此消失无踪,没想到会在这儿出现。
以她这一身可怖的煞气,要不是刚才我及时抢入,那群道士恐怕没一个能活。
心念飞转,脚下却是片刻不停,踏出个北斗罡,结一个五雷印就朝她凌空按去。那王氏像张纸片一样朝旁飘了一飘,双足刚一沾地,就疾射过来,奇快无比,漆黑的指甲一拢,就劈面朝我抓了过来。
我微沉一口气,移形换位,就要以拘邪指反点她爪心。
就在这时,那女人突然一顿,却在离我还有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我随即也凝住不动,盯着她一双略带腥红的眼睛,心中咚咚乱跳。
那女人盯着我瞧了半晌,猛地一拧身,就朝后疾掠而去。我立即追了上去,眼见她身形飞快,就要投入林中,立即喊了一声:“葬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