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忱小心落了针,燕摇春并不觉得有多疼,就像是被蚊子轻轻叮了一口,金针进入皮肉的异物感,比疼痛更明显,她看着自己快要被扎成刺猬一样的手腕,一个念头忽然冒出来,现在疼的人应该是另一个人。
这么一想,燕摇春忽然觉得有些烦躁,秀眉微微蹙起,移开目光,这动作在林忱看来,却是在忍痛,忙道:“还需片刻才好,下官尽量轻一些。”
燕摇春却气道:“没关系,重一些才好。”
他不是想替她疼吗?那就多疼两下。
又过了一刻钟,林忱才取下金针,收拾好东西,对燕摇春拱了拱手,道:“贵人身体太弱,平日里还请多多注意,千万不要受寒着凉,若有不适,即刻请太医诊治,别耽搁了病情。”
燕摇春颔首,笑了笑,道:“多谢林太医了。”
林忱亦笑了,语气十分谦和:“您客气了,本是下官分内之事。”
燕摇春唤来知秋,道:“送林太医出去。”
“是。”
林忱出了长安宫,顺着宫道一直往前,穿过两道宫门,前面便是慈宁宫,门口值守的宫人见了他,俯身行礼:“林太医。”
宫人引着他入了慈宁门,一边低声道:“淑妃娘娘已到了有一会了,您今日来得有些晚了。”
林忱答道:“方才去了燕容华那里。”
宫人不吱声了,等到了正殿,便请林忱在廊下等候,自己入内通禀,不多时出来,道:“林太医请吧。”
林忱入了殿,太后坐在软榻上,正在和淑妃说话,见他进来,便对淑妃道:“去准备吧。”
宫人扶着淑妃入了内间,太后这才看向林忱,道:“去了摘星阁?”
林忱垂着首,恭敬答道:“是。”
太后将茶盏交给宫人,随口问道:“她的身子如何了?”
“燕容华的底子原本就不好,”林忱谨慎地道:“经此一病,比之前更差了,还需要好好调养,短则一年,长则三载,方能有起色。”
太后听罢,理了理袖子,沉吟道:“身子这么差,燕容华想必难以有身孕了。”
林忱面露踌躇:“这……”
正在这时,有宫人自内间出来,向太后行礼,太后便对林忱道:“去罢,淑妃的病,可就全托付在你身上了,若能将她治好,哀家便提拔你做太医院院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