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摇春微微颔首:“有劳公公。”
“您折煞奴才了,”李得福那张圆脸笑得十分讨喜:“还请容华稍待片刻。”
他说着,便捧着拂尘入殿去了。
殿内,楚彧正坐在御案后,和几个大臣议事,道:“增税之事,朕以为不妥,如今南方多省遭灾,民生已实为艰难,如何能再承担起额外的赋税?朕自即位以来,尚未为百姓谋得福祉,反而还令他们多添负担,是朕之过。”
众臣听了,立即起身拱手,愧道:“臣等无能,未能为君分忧,请圣上治罪。”
楚彧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国计之弊病,亦非一朝一夕便能解决的,还要请诸位同心协力,共度此关。”
“臣等谨遵圣旨。”
等这句说完了,李得福才小步疾行上前,微微躬着身子,附在楚彧耳边,用仅一人听见的声音禀道:“皇上,燕容华求见。”
乍闻此言,楚彧浑身一震,凤眸微闪,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他沉默片刻,才低声吩咐道:“请她到偏殿坐,告诉她,朕稍后便过去。”
他顿了顿,又道:“一刻钟。”
说这句话,已经恢复了往常的音量,叫众人都听见了,大臣们眼明心亮,自是知道皇上还要接见旁人,也都十分识趣,有事的说事,没事的便退下了。
燕摇春在偏殿等了不到十分钟,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步子有些快,却在要进门的时候,又忽然停下来,没动静了。
正在她疑惑之时,一道熟悉的修长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楚彧,他穿着一袭深色的衣袍,衣着整洁,一丝不苟,简直可以去赶赴朝会了。
燕摇春站起身,正欲福身行礼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将她扶了一下,很快又收回去,楚彧薄唇微抿,望着她,轻声道:“你来见我,不必行礼。”
闻言,燕摇春故意道:“礼不可废,万一以后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要告我的状可怎么办?”
楚彧的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她,道:“我不听他的。”
燕摇春微怔,随即别开视线,嘀嘀咕咕:“现在说得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