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太后叹了一口气,耐心地解释道:“皇帝他身体有损,不能有后,这是他主动和哀家说的,再者,你当年是因为救了他,才失了太子之位,皇上心中也还一直记着这件事,觉得对不住你,想还了这个恩情。”
“兄弟之间,何必提恩情二字?”明王皱起眉,不赞同地道:“当年的事情,是儿臣自己所为,错不在皇上,更何况,一国储君何其重要,怎么能如此轻率?”
他说着,又追问道:“您说皇上身体有损,是什么原因?宫中太医都看过了吗?”
见他如此,太后的表情中透出几分不悦,语气生硬道:“哀家不知,皇上自己说的,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难道还会和哀家讲?”
“皇上太草率了,”明王面露沉吟之色,道:“若是太医看不好,要不要张贴皇榜,在民间寻访神医,您上次为儿臣寻来治眼睛的那位神医,医术颇是不错,只可惜他已经离开京师了,儿臣这就去信一封,请他再来一趟……”
太后打断他的话:“你难道不想让源儿做储君?”
明王未加思索,便道:“儿臣从未想过。”
大概是意识到太后的情绪不对,明王顿了顿,又好声好气地解释道:“一来,这不合规矩,二来,既然皇上的身体有损,更是要好好医治,至于储君之事,他还年轻,暂且不必这么着急,您怎么也跟着糊涂了呢?”
太后沉着脸道:“哀家还不是为了你着想?”
明王沉默片刻,忽然问了一句:“这件事,真的是皇上自己和您提的吗?”
太后愣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日光从窗外透进来,落在明王眉眼间蒙着的黑绢上,投下一层浅淡的轻影,他用不大、却很清晰的声音道:“皇上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提出要立源儿为储君?是不是您做了什么?”
听了这话,太后的眼睛微睁,神色愠怒不已,道:“你是在怀疑哀家?他一个皇帝,若是他不答应,哀家还能强按着他不成?”
明王抿唇,道:“皇上虽然看似老成持重,却最是心软,极好说话,您从前那般待他,他都没有一丝怨言,一如既往地孝顺您,母后,这些年您实在是太偏颇了,未免让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