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回疆，他会废了麦尔丹的武功，他只要安安稳稳当一个普通贵族，没有人会难为他。

回到宝月楼的含香也在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晚上，得知一切顺利，得知麦尔丹被亲手交到了阿里和卓手上，含香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她轻轻闭上双眼，眼泪无声滑落。

“含香，你很伟大，等麦尔丹冷静下来，一定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的。”

含香轻轻摇头：“你们或许以为我流泪是为了麦尔丹，或者为我死去的爱情，其实不是的。”

“早在我决定和麦尔丹说出自己不爱他的时候，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们彼此之间，好像更多的是执念。”

“执念？”

“对，执念，是为了打破家族束缚，为了改变自己命运，为了得到自由，亦或者说只是为了反抗我的父亲而生出的执念。”

含香缓缓说着他们两人的故事。

麦尔丹的家族本就是回部有名的贵族，娶一位公主，他也是够资格的，可唯有含香，他的父亲从来不让他接近含香，因为他不配。

麦尔丹一向是天之骄子，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被说不配呢，越不被允许，他反而越想反抗，越想证明自己。

同样的，含香亦是如此，于是在家族的压迫与阻拦下，两人毫无意外地相爱，到后面生出私奔的心思，一次次出逃。

更多的是为了反抗罢了。

“如今我心甘情愿地接受了父亲给我套上的枷锁后，回看过往才能渐渐品悟出自己当初的幼稚与渺小。”

说道这，含香凄然一笑，眼泪又簌簌落下：“我哭是因为，我终于失去了最后做自己的可能，要永远永远做回部的公主，大清的香妃了。”

听到这话，璟言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她后悔了，这一刻，她甚至想帮着香妃离开，什么枷锁都不想让眼前的女子戴上。

“你哭什么。”含香笑中带泪，温柔地帮璟言擦去眼角的泪水。

“别哭，言儿，我知道你自责，但我是感谢你的，若不是你和晴儿，我还活在自己的执念中，或许我一辈子不会清醒，但我清醒过来一定会后悔的，是你们帮我提前想清楚了呀。”

“我是甘心待在这的，若是我真的和麦尔丹私奔成功，等我想明白也会后悔的，你知道吗？不要哭。”

看着自己越哄璟言反而由原本的默默流泪到嚎啕大哭，含香有些哭笑不得。

她不该说这些的，害得璟言自责了，因为她帮着皇帝留下了她，可怎么才能让言儿知道，自己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呢。

看着两人哭成一团，晴儿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却硬是忍着没有落下。

因为她明白，含香做出的是最正确的选择，若有一天，她也面临这样的情况，她也一定会坚定地去履行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璟言不想哭了，但眼泪好像止不住，她和她们一样，但又不一样，她见识过二十一世纪的美好，对于这个时代的一些无奈，她知道不对，但又不得不融入其中。

只能说，她眼前的含香还算不幸中的一丝幸运，因为皇上如今对她还算好，只要有这一层情分在，哪怕日后失宠，她和回部也不会过的太差，最起码皇帝在位这些年，回部无忧了。

“好啦，好啦。”

良久，璟言终于堪堪止住了，看着含香哭笑不得的样子，璟言扁了扁嘴，“好丢脸。”

听到璟言第一时间点评自己好丢脸，含香和晴儿大笑起来。

总归含香的心事是彻底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