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孙女这般问,当是孙女也是动了心,耐心的解释道:“唐家大少爷早些年就已成了亲,如今孩子都满地跑了。老二今年十七,比你大三个年头,跟司家孙子同一批考得秀才,名次比你大姐夫还要高些。唐家老三跟你同年,也在县学里念书。”
“按理说,依唐家这等身份,就是县令家的千金也能娶得。他们家选儿媳妇,千选万选是选不到咱们农家的。”
“媒婆说,是有一回唐家二少爷与同窗去百味楼吃饭,同掌柜问起粉丝一事。粉丝与反季菜出自我们大柳村,如今人人皆知。掌柜自是没有隐瞒,便说起了咱们村,又说起了你。”
说到此,吴婆子笑了笑:“那唐家的二少爷听了你的事,便动了心。回家便求了唐老爷,让媒婆来咱们家问问意思。媒婆也明说了,说是在她来前,唐老爷请了人,背地里打听过咱们家。听说咱们家风不错,这才差了媒婆来。”
“是唐二啊!”沈杳自言自语了一句。
她以为说得是唐家老三,没想到是二少爷。
“唐家二少爷虽说比你大了三岁,但大些好,大些知道疼人。再说了,你要真嫁过去,便是少奶奶,又是秀才娘子。就算是县城里的那些富贵人家,谁也不敢将你轻看了去。”
沈杳知道,她奶心里对这门亲事是满意至极的。有身有份,大富大贵。若是原住民,能攀上这等富贵的人家,怕是高兴的得给祖宗烧上三柱香。
可她不是。
她曾在自由的五星红旗下长大,又怎会接受盲婚哑嫁。没有感情的两个人,要如何相互濡沫共度一生?
她不能理解,亦不能做到。
“奶,如果我不应这门亲事呢?”
吴婆子猛的抬头,眼里先是惊,再是不解。这样好的亲事,她以为孙女也是动了心了的。可孙女却说,她不愿意。
虽有万般惋惜,吴婆子还是柔声道:“我说过,你的婚事是要你点过头的,不然谁也做不了那个主。你既是不愿,我就是再满意也不会逼迫于你。只是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安阳县就这么大,错过了唐家,怕是再也寻不到这般好的亲事了。”
“奶,都说千里有缘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高门大户虽富贵,但人口多,规矩也多,说话做事都要弯弯绕绕,勾心斗角。嫁到那样的人家,未必就是好的。再说了,我才十四,不必急于一时。”
说到这,沈杳突然想起如今的年纪不能同后世而论,忙改口道:“奶总是护着我,不惜忤逆大爷爷,也要让我跟堂姐上族谱。想必奶心里也是知晓,这女子嫁人就好比重活一回。嫁对了,便是掉进了福窝里。若是嫁得错了,就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