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木制的桥上经过,便能见到个闲雅的小榭, 四周尽是栽植了多年的垂柳。
放眼望去,郁郁葱葱,一片盎然的绿。
小榭的那端,是会客堂, 云睿正于堂前安坐。
他将手放在黄楠交椅的高扶手上,略垂着眸,兀自思量。
既然父皇已出现颓态, 无心应付很多事情, 合该抓紧时机, 为争夺皇权而作为一番。
如今朝堂之上, 波诡云谲,几方势力都在暗中较量。
讲究的就是个先下手为强。
印着淡青花纹的茶盏被举起又放下、放下又举起, 手执着它的人却始终没能发现…其实它内里并未装有茶水。
云睿等了又等, 终于等到了派出去的属下归来向自己复命, 于是定神问道, “派你去谨王那边拜访, 他是如何答复的?”
“他只是…请属下喝了杯茶。”
云睿略沉吟起来, 再度无意识地举起手边的茶盏,“请你喝茶?”
这才发现原来里面一直都是空的, 于是又重新将其放下,执起旁边的茶壶倒了些茶。
周琢广点了点头, 确认给云睿他说的就是普通的喝茶, 并无特殊含义。
他想了一想, 补充说道:“但属下在准备归来时, 恰巧逢见了来寻谨王的太子殿下。”
谨王府邸并不算小,常人初时进入难免晕头转向,需得有侍女在头前引路。
可云祀己进去后却无需旁人指引,轻门熟路地便自行找到了云谨所在的庭前。
应是已经来过不少次数,所以才对谨王府内的地形有所了解。
周琢广话中透露出的信息,成功地将云睿点醒。
云谨当真好本事,迟迟不曾表态叫众人觉得尚且存有拉拢的机会,背地里却早早地便已经决定好了自己想要辅佐的对象。
如此轻而易举地就将所有人蒙在了鼓里。
云睿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心下算计了起来,“云谨,别怪皇兄没给你机会。”
这彻底断了他想让云谨为己用的念头。
既然对自己无益,莫如直接毁掉,顺势断了这一大威胁。
如今想来,以前云祀己在朝堂上所提出针对淮城水患的治理之法以及澄城蝗灾的应对之策等等…怕是皆出自于云谨。
别人不知,云睿却是清楚万分:他这病弱皇弟,可并不像其表面表现得那般简单。
她比那些明里暗里争权的几个皇子,都要棘手。
云睿敲了敲茶盏的外壁,沉声命令道,“去将左侍郎给本王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