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且月下了车后并不是第一时间就过来,先是蹑手蹑脚地回家把大包小包放下,又将手机调成静音,跑到全身镜前转个圈,确认无误后刚要出门,思索一下还是把随身的背包背上,营造没有回过家的假象。

站在秋令竹的门前,她轻轻叩三下门,不知是不是太过紧张,竟觉得秋令竹来得比以往要慢许多,当门打开的一瞬,她就闻到熟悉的香味,但比以往要更重一些,其中还夹杂着红酒的味道,约会还未开始就让人有些微醺。

“进来吧。”秋令竹故作镇定。

“好。”夏且月也装作不以为意。

进门后没有看见那只白团子,她虽心知肚明但还是问道:“怎么没有看到汤圆?”

“今天白天工作很多,没来得及把它接回来。”秋令竹将夏且月引到餐桌旁坐下,端出准备好的牛排和水果沙拉,“毕竟是西方的节日,所以准备了西餐。”

“如果是西餐你这上菜顺序也太不讲究了。”夏且月开着玩笑,没有问不知从哪里响起的爵士乐,举起酒杯,眉眼弯弯,“Cheers。”

她们今天似乎都很渴,当没话找话地聊着时,每说完一句话总会不自觉喝口红酒,很快第二杯也见底。

“哈哈哈,我管她们干嘛?只要吃力,哪怕是能讨好的事情我都懒得做。”

随着酒意上头,她俩聊天的地点也慢慢从餐桌转移到沙发上。

红色的玫瑰插在高挑的玻璃花瓶中,无数线条构成的苹果摆件靠在一旁,客厅的灯在之前就被关上,餐厅的吊灯不算亮,只能隐约地带来一些光线,她们此刻连对方的脸都无法看得真切。

“谁不是呢?”秋令竹靠在沙发上伸长胳膊拿来放在茶几上的酒瓶,给二人空了的高脚杯重新满上酒,“那个荣欣兰可太讨厌了,她当初那样对你,你是不是很害怕?”

夏且月单手托腮接过酒杯,迷离着双眼看向已然也有醉意的秋令竹:“我诶,夏且月,能是被小小的荣欣兰吓到的人吗?谁能欺负得了我?谁让我不开心了,我就biubiubiu,全部给他们打倒。”

“且月最厉害了。”秋令竹看着刚倒的酒,像是和谁较劲般一口气喝完,些许酒从嘴角一路流过细长的脖子最后吸附在衣服上,她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向酒柜拿新的红酒,用哄小孩子的语气问道,“我也让你不开心了,你要怎么把我打倒呀?”

酒柜里沙发很近,不过几步的距离,她此刻却觉得很远,不然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没有听见夏且月的声音,久到她开始思索是否该跳过这个话题。

“对不起。”本就不算沉醉的眼神此时多了几分清醒,挑选红酒的手随之停住,可她没有转过身,任凭夏且月的声音继续传来,语气依旧懒懒散散的像是说着醉话,“那段时间被我不知分寸地缠着,很累吧。”

空气中的温度似乎越来越高,秋令竹透过酒柜玻璃上的倒影,看见夏且月拿着苹果用桌子支撑自己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她的身后,手放在她的肩上,下巴也靠在上面,歪歪头,她们这次终于不再通过倒影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