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冰寒,旌旗猎猎,皇甫嵩双手负立于点将台之上,望着校场上一干将士持刀操练。
“杀!”
一名穿着赤练甲的军校站在队列的最前方,每一次挥砍都用出全身气力。
而他身后的玄甲红衣士卒亦是如此,喊杀声遍布天地,让周围的生灵不寒而栗,落荒而逃。
即便是训练,军将们都展示出了大汉精锐的风采。
按说,这样强悍的军队,打一群没有训练,没有装备,没有读过兵法的贼寇,应该是手到擒来的。
之前的数场大战,也印证了这个道理。
可汉军的高歌猛进,随着他们来到广宗城的时候,一切都戛然而止。
皇甫嵩的脸庞如冰霜般冷峻,内心却似头顶的烈阳一般焦躁。
蛾贼固然有妖女做法,他们也是以少攻多,可这都不是理由。
如果能多给他点时间,自己完全可以以逸待劳,将城里的蛾贼活活困死。
攻城战打上十天半个月,甚至一年都不算什么。
就算是毫无斩获,也是很正常的事。
唯一担心的是,陛下在这期间会沉不住气,认为自己有了异心,会像替换董卓一样将他调离。
这伙蛾贼虽是强弩之末,却是无路可退,变得愈发凶猛。
想要胜他们,倒是让人有些头疼了。
平心而论,皇甫嵩已经做的算是不错的了,目前的进展对于原本的历史也是大差不差。
不过可惜,张宁的出现稍微将黄巾从覆灭的边缘拉回了一点点,偏离了原来的历史。
只是皇甫嵩说什么也不能放弃,消灭黄巾,匡扶汉室是他这位功臣之后的使命。
那一夜偷袭失败之后,皇甫嵩一面休整兵马,一面打造攻城器械,为下一次进攻做好准备。
且就在他思考如何破敌的计策时,忽见一亲卫快步跑来躬身禀报。
“禀将军,阎府君在辕门外求见。”
皇甫嵩闻言,额头皱起的眉毛更深刻了一些,先是一怔,然后无奈的摆摆手。
“请他进来吧。”
“诺!”
待亲卫离开后,不多时,一名身穿青灰色长袍的中年文士从辕门外款步而来。
阎忠面带微笑的深恭一揖:“皇甫将军。”
“阎府君。”皇甫嵩也欠身抱拳回了一礼,然后接着问道,“不知府君此来有何要事?”
“呵呵……”阎忠摸着下巴上的胡须轻笑,“在下知道将军正为如何破广宗蛾贼而心忧,特来献计。”
“哦?”阎忠的话让皇甫嵩眼睛亮了起来,“不知府君有何妙计助我?”
“蛾贼虽然势大,却不足为虑。”阎忠开始由浅入深的逐一分析。
“贼首张角已死,其女纵然有些异才,但终究是女儿身,无法驾驭蛾贼。
张梁徒有人望,不识兵法,其部下弟子,多是农人贩夫,不通经史。
所倚仗者,无非人多势众,裹挟人流做困兽斗尔。
然而彼虽众,却无有粮草器械补给,受饥寒之苦,日久,不战自溃。
眼下蛾贼聚集于广宗城内,此乃天赐良机,将军不若让大军在城外二十里驻扎。
若贼军出城可攻城,若不出城,待其粮尽便可。
如此只需月余,广宗必破!”
阎忠的计策可谓是阳谋了,抓住黄巾军粮草不足且人多的致命弱点。
近十万人每天人吃马嚼,消耗的粮食算是车载斗量,不可胜数。
再加上黄巾本就是以战养战,如果实施,完全可以预见广宗城破的景象。
就算最迟,也可在十月中旬消灭这股蛾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