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郡,信都县衙。
一个身穿吏服的差役脚步急促,对着另一名大腹便便的胡须男子喊道。
“王县尉,陈老又来催案子了,崔县君急着传你上堂!”
“什么,又催?”身为信都县尉的王真愣了愣,眉头一皱,“这不过才两日,催什么催!”
嘴上抱怨着,身体却很诚实的向着县衙的方向走去。
待进入公堂后,这里早到了一个头发半黑半白,面色刻薄的中年男人。
他个头不高,脸上的褶子褶子挤在一起,看不出表情。
一双鹰眼直勾勾的盯着下方,透着一股子怨毒。
“县君在上,若是案子在拖下去,依旧不决,无法给我陈家昭雪。
老夫拼了命不要,也会向州府另行投状,到时县君休怪老夫不念旧情。”
坐在主位上的县令崔文闻言,心中也生出一股怒气。
虽然他名义上是县府之长,还是清河崔家的子弟。
可实际上,许多事情也得与当地的豪强共同合作。
不然他就当不好这个县令。
崔文面色暗沉道:“陈老勿怪,本县身为父母官,定当为百姓伸冤。
足下先回去,本县一定给汝一个满意的结果。”
“哼。”陈理冷哼一声,“那老夫就先多谢县君了。”
随即拱了拱手,大步走出县府。
出门之时,还狠狠的瞪了王真一眼。
“咕嘟。”
王真咽了一口口水,心中一个咯噔,感觉自己的腿有些发软。
可还没等他恢复正常,便听到了县令崔文的厉声呵斥。
“汝这狗才,这两日过去,犯人可曾拿得?”
“禀县君。”王真舔了舔嘴唇,“那李平不见了踪影,小人虽派了许多弟兄去追拿,可实在是找不到啊。
县君,依小人看,此案不如就此了结了吧,反正咱们已是抓到了主犯,量那陈老头也说不出话来。”
“混账!”崔文猛得举起惊堂木,狠狠的拍在案上,“汝这狗才,竟敢视大汉律法如无物!
左右,给本府打上二十大板!”
王真大惊失色,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人给按在地上。
“啪!啪!啪!”
县吏看着县令动了真火,也不敢徇私,只得真打。
不过手上还是施加了一份巧劲儿,光听见声儿响,却没有皮开肉绽。
打完之后,崔文义正辞严看着王真:“王县尉,本府再给汝三日时间。
汝回去好好追查,莫要再让本府失望了!”
说罢,崔文大袖一挥,抬脚走向堂后。
身旁刚刚行刑的几名县吏连忙上去,将王真给抬起来。
县尉在县令眼里和狗差不多,他们在王真眼里也和狗差不多。
日后若是王真报复起来,能有一百种办法弄死他们。
“王县尉,您没事吧?”
“县尉,县君有令,小人们不得不从,还望县尉宽恕我等。”
几个人围在一起,对着王真说着好话,倒是让他心里的怨气少了些许。
“唉,王县尉啊,汝当了这信都县的县尉有五年了吧,怎还如此不晓得事理。”
这时,一名身穿青袍,头戴方帽的小胡子男人走了过来,脸上挂着一丝冷笑。
“刘县丞可否有教诲?”王真忍着疼,微微一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