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崔文自恃自己是清河崔家名门之后,陈理仗着本家是信都名门。
因此平日里嚣张跋扈,时常欺压百姓,倒是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成阶下囚。
此时面对一群亡命之徒,更是心惊胆颤。
因此,黄炳刚一出言,便吓得头如捣蒜。
县令崔文本着死贫道不死道友的心,率先叫屈道。
“尊上明查,小人自上任以来,奉公守法,与民秋毫无犯。
是这陈理,仗着自己是县中三老,为非作歹,此事与小人全无关系啊。”
一旁跪着的陈老头听了吓得魂飞魄散,忙是摆手反驳。
“汝……汝一派胡言!尊上,是此人借助县令之尊,时常欺压乡里,鱼肉百姓。
小人不过是一介布衣,又哪儿有这个胆子祸害乡邻啊。”
黄炳在一旁见二人互相狗咬狗,冷声大喝。
“汝等还敢狡辩?单是杀害李平妻子,又官民勾结侵占私人田产便已是死罪!
汝等若是不想死,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
说得清楚时,圣女或许会网开一面。”
这几个久混官场,自是知道对方在诈自己。
可要是说了,这对自家的名声有严重的打击。
汉朝不同于科举制的时代,而是施行察举制,此外还有征辟制。
做官的途径,凭借的是才或者是品行,说白了就是名望。
也就是说,知道自己的人越多越好,而且还得拥有不错的名声。
这样自己的家族,或者出仕的时候都会事半功倍。
哪怕是大字不识一个,只要有美好的名声,便有机会做官。
因此,名声对于像崔文这种名门之后的,以及陈理这种当地大族来说,是万万不能败坏的。
所以此时面对黄炳的威胁,也只能强硬继续咬牙顶住。
崔文壮着胆子又叫:“尊上,小人确实无罪啊!”
黄炳在县衙也是个能吏,对方这种嘴硬的自然也有办法。
他阴笑着转头看向张宁拱手,“圣女,这些人欺软怕硬,不如让左右用力去打,不怕他们不招。”
张宁点了点头,她让人把百姓带来,正是要树立秉公执法的形象。
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将这几个随便弄死,须得把他们的罪名公之于众。
不过,这期间用什么手段,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她微微一挥手:“赏每人二十大板。”
话音刚落,汉子们立即捡起棍子,个个使出吃奶的劲头,狠狠挥舞着。
四人趴在地上连连哀嚎,眼泪止不住的挤出,打的屁滚尿流,很快便生出一股异味。
张宁皱了皱眉,默默拿起扇子挡在自己的鼻子前。
“招了!招了!”
县丞刘贺受不了了,率先叫饶,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原本脉络说了出来,甚至还说了几桩陈年旧案。
“圣女,陈理与崔文仗着势,贪婪成性,信都县多少良善人家被他们谋夺田地、庄园、店铺……
不晓得多少人被暗害了性命,他那短命鬼的儿陈熊,更是色中饿鬼,人间禽兽,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
今日若是能除去这三大恶人,信都百姓只怕日后会在家中日夜供奉圣女。
那三个狗贼,罪大恶极,便是死上百次,也不能赎罪!”
原来,陈家的家业与历任的县官也脱不了干系。
县令为了在当地立足,会主动与他们拉关系。
陈家有了县令撑腰,便更加的无法无天,时常逼迫良民,让其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