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聪抬眼,神情比刚才更松动一些。
他和父亲,见过许多寻求合作的商户,对方话术,无非两种。
要么强调自己有的,可以给贺家带来的丰厚利润;要么示弱,强调如何需要贺家的支持。
但眼前女子,都没有。
既不夸大前景,也不为了让他动恻隐之心,用祖父当年的艰难,作为类比。
她只是冷静地表示,对当前做法的不认同。
即便自己表态,依然放弃捞汁海鲜生意,她依然会寻求别的办法。
贺聪从她身上,仿佛看到一股旺盛的生命力,如同听见祖父的故事一样。
“你说服了我。”
贺聪微笑道。
“不。贺公子希望南岛变好,只是刚好被我说中。”
阮梦纠正。
贺聪没有否认,贺家发迹,固然有祖父努力的原因,贵人的助力,也是重要因素。
他曾问父亲,为什么贵人会帮贺家,不是其他人?
父亲回答,当时,那位贵人问祖父,今后的梦想是什么?
祖父当时经营茶摊,艰难度日,但他回答,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帮助更多的人。
祖父在贵人帮助下,生意渐渐做大,做出不少善举。
父亲教导他:一己私欲,凭借运气,能挣得小利;怀抱公心,才能走得长远,心想事成,是水到渠成。
阮梦刚才的话,的确让贺聪有所触动。
如果连贺家,也不愿陷入纠葛,岛上还有哪家商户,愿意纠缠其中?
刚才,即便阮梦、杏林堂少东家不出现,处理好纠纷,对贺聪或余掌柜,也不是大事。
甚至贺家酒楼关门,损失也可以忽略不计。
但正如阮梦说,如果这些伎俩让贺家做出退让,背后的人,会嚣张成什么样?
南县甚至整个南岛,他们是不是觉得都可以掌控?
“就按阮姑娘的提议,三百两,六十张菜单。菜单由余掌柜把关。”
“姑娘可要加快脚步啊!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