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麟顿时停住了想要向他奔跑而去的脚步,他的心咯噔一下,面对笑容温柔的长亭,他最终道:“终其一生,兜兜转转,孤才知道,是孤痴心妄想,这个世界上谁也无法替代你——长亭!”
长亭伸出手来,温暖的掌心覆盖住了他的手,拉着他的手道:“既然如此,陛下,你跟我走吧!”
林邪身披白色斗篷,坐在床榻一侧,正在用汤匙给蓝麟喂药,却听到他口中在呢喃着一个人的名字。
“长亭……长亭……不要走……长亭……”
见蓝麟额头滚烫,满头细汗,口中翻来覆去都是长亭的名字,他皱眉放下了药碗。
此刻前来查探的陈药师刚好走了进来,问道:“林公公,陛下如何了?他醒了吗?”
林邪摇头道:“都已经四更天了,陛下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还有他口中一直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陈药师一怔,然后道:“哦?谁的名字?”
林邪端着药碗道:“好像是叫长亭。”
陈药师伸手抚摸着白色的山羊胡须,双眼微眯,努力回想:
“长亭……长亭!哦,我想起来了,那是陛下年少之时身边的贴身护卫,他们一起在追兰王宫中长大的,亲如兄弟,据说他是在这锁云湖旁的森林里死掉的。”
“当年陛下一意孤行,不顾劝阻,偷偷跑出去狩猎,也是这样的一个风雪天呐,他们就遇到了雪崩,听说是长亭为了救陛下,所以葬身雪中……听说陛下和那护卫的感情很好,唉……如此算来昨天好像就是长亭的死祭啊!”
“长亭的死祭?”林邪皱眉思索。
那陈药师盯着他的脸打量了一下,然后笑着道:“林公公,其实我早就想和你说了,你与那叫长亭的护卫长得十分相像!或许是见到了你,令陛下有了几分宽慰……”
林邪只觉脑海一阵嗡嗡作响,随后陈药师对他说了什么他也没听清楚,然后陈药师便背着药箱走了。
他端着药碗跌坐在了床上,然后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蓝麟,仔细回想,当日他设计救下蓝麟之时似乎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莫非当年他来锁云湖也是为了祭奠那叫长亭的护卫?而他正好碰到了与长亭长得相似的我。
其实林邪猜的没错,两年前蓝麟来锁云湖的真正目的是想要前来祭奠长亭,碰巧他就在那个时候遇到了林邪。
当时他落马掉进了林邪设下的陷阱,然后摔伤了腿,这个时候林邪假装碰巧路过,伸手救了他。
林邪俯身向他伸出手的那一刻,阳光照在他的脑后,蓝麟逆着光,终于看清了那个向他伸出手来的人长什么模样,那一刻他顿时呆住了,内心波浪起伏,震惊不已。
他久别了的爱人又回来了——
那个人竟然长得和少年长亭很像,他甚至以为是长亭复活了,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那手同样是那么柔软而温暖,他甚至感动得快要流出眼泪来。
后来回到林邪的小木屋,他静养疗伤的那几日,与林邪相处下来他越来越觉得林邪不仅长得像极了长亭,就连性格和神态也很像。
那几日,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以为当年他的那个小护卫终于回来了,可渐渐的他还是从林邪身上发现了一些端倪,他发现林邪的靴子下有着红色的土壤。
这种红色的土壤是深土之中才有的颜色,而当日他掉进去的那个陷阱下面就是这种红色的土层,当日林邪救他之时并未进入陷阱之中,只是站在陷阱之外将他拉上去的,按道理来说是没有机会踩到这种红色土壤的。
还有在此之前不久,他曾经围绕锁云湖骑过马,当时明明就没有那处陷阱,突然出来的陷阱,很明显是新挖的,而且是冲着自己来的。
可林邪却闭口不提陷阱是他挖的,还说可能是住在附近的猎户狩猎挖的。
蓝麟知道锁云湖附近人烟稀少,根本没什么猎户居住,而林邪搭建的这间小木屋几年前也是没有的,可他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在这锁云湖边长大的,林邪满口谎话,不知欲意何为?
可是当时的蓝麟因为思念长亭,被林邪的长相所蛊惑,明知他居心叵测之下还是让他接近自己,还是想要将他留在身边。
这一次,他不想再失去长亭,无论林邪是谁,接近他的目的是什么,他都要一辈子留住这个人,再也不让他离开了。
于是丧心病狂的蓝麟做了一个可怕的决定,那便是在赏赐他的酒中下了麻醉药,等林邪醒来之时,他已经命人将他阉割成了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