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字路口离开之后,世界一下子就清静了很多。我开着车一路狂奔,只觉得周围乌漆墨,也不知道到底到了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到了那里,只知道道路是越走越烂,开始的时候还是乡间公路,到后来就变成了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后来干脆就变成了羊肠小道。
我暗骂自己蠢蛋,深吸了一口气,就打开电子地图定位自己的所在。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偏离了方向,已经到了铅山县境内的一个小山村里。
从小山村里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虽说太阳还隐没在群山之中,但阳气上升,阴气下降,想来万鬼山谷的群鬼们已经无法拦住赢天命了。
这家伙半人半鬼,又不惧阳光,倘若日行千里的追过来,我怕是到不了庐山就要遭殃。
为今之计,只能期望自己在十字路口的布置,能拖延一下这家伙的时间。
天亮之后,再开起来就顺畅了很多。我七拐八拐,走出小山村,上了高速公路,一路疾驰,很快就抵达了庐山地界。
庐山是一个风景区,车来车往的好不热闹。也不知道是赢天命忌惮这里人多,还是真的被我的布置牵引到了别处,反正我直到这里,都没看见赢天命的踪影。
这让我稍稍放下了点心,于是就找了个地方停车,准备随便弄点吃的对付一下。
为了赶时间,我也没去什么大饭店,随便找了个小门脸就走了进去。因为不是吃饭时间,这里人不是很多,只坐了三五个客人。
我随意扫了一眼,也没在意,跟老板要了一份刀削面,然后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这一路逃命,当真是让我身心俱疲,仔细想想,我好像好几天没睡觉了,再这样下去,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有点扛不住。
刀削面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但是脑袋却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觉。不成想就在这个时候,耳边有人轻笑了一声:“这位朋友,能坐一起吗?”
我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桌子旁边站着两个中年男子。他俩衣着考究,笑容满面,看见我睁眼,就微微对我点了点头。
我朝四周扫了一眼,发现空桌子很多,心中就微微警惕起来。按理来说,这里这么多座位,倘若不是熟人,断然不会跟陌生人拼桌的。
这两人定然是冲着我来的。
我挥挥手,说:“五湖四海皆是客,既然到了,就是缘分,两位请便。”
两个中年人点头道:“没错,五湖四海皆是客,小兄弟怎么称呼?”
我不知道这两人来路,就笑了一声:“我姓张,排行第四。人们都喊我张老四。”
一边说,我一边仔细打量他俩,这一看,还真让我看出端倪来。左边那人笑容可掬,但脸颊上却有三道整整齐齐的黑色长条。
这三道长条似乎是纹身,又似乎是胎记,只不过长条一半隐没在头发后面,只有耳朵附近才露出一丁点痕迹来。
右边那人则是额头上有三道黑色长条,他的黑色长条跟左边那人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是竖着,大部分都隐没在额头上的头发里。
这让我立刻想起了圈子里的两个驱魔人,江西八兄弟。
说起江西八兄弟,就不得不说战争时期了。那时候第二次世界大战正打的如火如荼,驱魔人和岛国阴阳师也斗的你死我活。
其中就有四个高级阴阳师,来到江西进行驱魔挑战,妄图从精神层次上打击国内驱魔人的信心。
当时江西有龙虎山,可当时龙虎山的大师兄却带着弟子们处于正面战场,不曾留守江西。所以这四个高级阴阳师仗着江西没有高手坐镇,气焰着实的嚣张。
他们借着挑战之名,残杀了不少正道的驱魔人。
后来江西八兄弟闻讯赶来,正面对上了四个高级阴阳师。双方按照江湖规矩轮流上场,一仗下来,大家都杀红了眼,四个高级阴阳师固然殒命当场,但江西八兄弟也死了六个,只剩下江明江亮两人。
江明江亮虽然年纪尚小,但手段已经不差。两人收敛了兄长的尸体,然后黯然离开。后来江明江亮感念兄长以死报国,便利用家中秘术,把六位兄长的残魂剥离出来,印在自己身上,以此表示不敢与兄长分离。
那六个残魂,就是江明江亮脸上若隐若现的六个印记。
江家在圈子里虽然不是很出名,但剥魂的手段却有独到之处。平时最擅长的就是剥离被鬼附身的受害者,借着这个手段,他俩在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
但最让他俩出名的不是剥魂的手段,而是他们续命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