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玄天府。
紫青绕而成宝轮,高举在松柏之上,周匝稀稀疏疏的色彩垂落,似缓实疾,摇摇摆摆,和四下的雨色一碰,似乎能够听到经声,鸟声,琴弦声。
整个府内,树下,石上,窗前,五色云起,大鹤翩翩,有一种沉淀下来的从容。
琼霄走到垂花月亮门前,微微转身,提裙行礼,她琼鼻樱唇,容颜精致,身披宫裙,身上清气流转,生生不息,声音清脆,道,“圣君请留步。”
“好。”
李元丰的玄天圣君做了个样子,见琼霄执意如此,于是唤来一手下,道,“你去送一送琼霄仙子,不要失了礼数。”
“是。”
捧着拂尘的道童答应一声,小步来到琼霄仙子跟前,低头道,“仙子,请跟我来。”
“嗯。”
琼霄仙子点点头,又对李元丰的玄天圣君微微一个万福,才跟着道童,出了月亮门,向外面走。
李元丰站在原地,见一抹倩影愈行愈远,最后消失在烟雨迷蒙中,只剩下莹莹一点亮色,他长眉挑了挑,顶门上宝气串串如珠,相互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乍一看,星火四射,熊熊燃烧,欣欣以向荣。正如他此刻的局面,真的是炙手可热。囊括上清宫在内,诸天万界中不少势力看到他在黄花观对弈中胜出后表现出的强势,以及真正在西牛贺洲扎下不可动摇的根基后,纷纷伸出橄榄枝。
毫不夸张地说,李元丰在黄花观对弈中的胜利,将他在西牛贺洲这么多年的经营彻底爆发出来,轰动诸天,人人瞩目。
在西牛贺洲中,虽然李元丰的九荒别府一派势力还远远比不上梵门,但天地间的上境修士巨头们没有人敢小觑!
“没有枉费我在西牛贺洲下的功夫。”
李元丰转过身,慢悠悠地往里走,四下紫青垂落如簇花,团团簇簇的,香气弥漫,他品着大战后胜利的味道,面上有笑容。
不一会,李元丰回到亭中坐下,外面闲鸟啼鸣,绿树有声,翩然若画卷初展,他自顾自给自己泡上一杯茶,品着茶,看着景,想着事。
毫无疑问,现在是大好局面,诸般势力的支持也是真心实意的,不会有什么掺假。只要抓住机会,就能够得到很大的好处。不管是用来积累晋升大罗的资粮,或者提升自己麾下的嫡系,都是非常好。
“只是,”
李元丰喝完一杯茶,再续上水,见茶水明净,若晨日曙光上窗,映下的色彩,眸光幽深。这样的局面,可不只是有好处的。
拿上清宫等巨无霸的势力不能够白拿,得真正做事。毕竟这个是细水长流的活儿,要是只吃不动弹,上清宫等势力也不是傻子,不会白白付出。而要做事,能做事,想做事,在西牛贺洲中,就不可避免地侵犯梵门的利益,和梵门的冲突更多。如此一来,可谓和梵门的矛盾进一步激化,大肆吸引仇恨,会被梵门盯着不放。
李元丰慢悠悠地喝着水,品着茶香,心情是愉悦的,不管怎么说,自己在黄花观上大胜一场,接下来就是收割战利品的时候,这个战利品有有形也有无形的。
“而且还可以抽出力量来干别的事情。”
李元丰先看了看西牛贺洲方向,又将目光投向妖师宫。
地仙界,西牛贺洲。
在比丘国往南七十里,正有一横溪下来,水波粼粼,映照两岸垂柳依依,看不到尽头,扑簌簌的柳色在波间荡漾,风吹而动,婆娑有姿态。
不多时,只听一声轻响,自天穹上落下一个云头,然后烟气散开,天魔所化的华阳公子自里面踱步出来,他面容俊美,摇着折扇,步履从容。
“嗯?”
华阳公子刚走了几步,若有所觉,眼瞳中浮现出圈圈层层的黑晕,细小如轮,不计其数,他就看到,在不远处有灿然金色,看上去似乎是个人影,身上的气机微弱,可顶门上隐有一印,古朴幽然,弥漫着来自于冥冥之中的威势。
“天庭的土地吗?”
华阳公子只是瞥了眼,就认出金色中人影的身份,不由得皱了皱眉。在原本,他对诸天中的势力分布是比较模糊的。他身为天魔虽然千变万化,可最上层的东西被冥冥之中的意志所屏蔽,不是他能够窥视的。但幸好的是,比丘国的现任国丈知道的很多,也乐于谈论,所以他知道了天庭两个字的份量,也明白其遮天蔽日般的庞大势力。
华阳公子收回目光,没有多事,他径直向前,在南岸寻到一奇特的杨树,有九条叉枝,总在一颗根上。
“是这里了。”
华阳公子念叨一声,绕着树根,左转三转,右转三转,双手齐扑其树,叫:“开门!开门!”
下一刻,只听轰隆一声响,唿喇喇的门开两扇,已经不见了杨树的踪迹。眼前是灿烂的光明,漩涡一样,霞彩浮动,非常美丽。
华阳公子整理了下衣冠,驭使法力,轻巧巧地进入到里面,再仔细看,眼前是个宽敞的洞府,上有天光,下有涌泉,白云浮在窗下,翠藓乱漫庭中。四下尽数是瑶草琪花,香气浮动,闻一闻,如在春日里,让人心旷神怡。
“清华仙府。”
华阳公子看着风景,走了一段时间,见到石屏上有四个大字:“清华仙府”。他站在石屏前,听到湖面传出欢笑之声。华阳公子听到这样的声音,笑了笑,这个国丈是真的能玩啊。
“来了啊。”
国丈正坐在一个软椅上,抱着一女,玩的欢快,他见到华阳公子来,抬了抬眼皮,道,“先休息休息,明日再给你接风洗尘。”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