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环佩响起,明晕西来,云阅仙子站在里面,裙裾飘飘,明色纤丽。她来到堂中,没有坐下,只是挑了挑眉。
瑶池之主看在眼中,微微一笑,道,“你纳闷我为什么对勾陈示好?”
“是的。”
云阅仙子挽着云袖,花纹堆叠,若桂花簇簇,弥漫香气,道,“鬼车和来自于恶念渊海的魔主勾结,其背后的勾陈以及妖师宫未尝不知道,可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妖魔之说,可不只是说一说。”
在以前,仙道以及天庭等其他势力有默契地打压妖族,不只是争夺诸天万界的资源和气运,也有未雨绸缪之感。妖族会在梵门之后大兴,而隐隐约约的,就和天魔有牵扯。
妖魔啊,妖魔。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瑶池之主坐在榻上,眸光澄明,蕴含着智慧,用平静的语气道,“此纪元的发展,可能会超乎我们以前的推演,所以我们不能够死板,得根据世事,具体分析。”
瑶池之主顿了顿,继续说话,道,“在这方面,鬼车应该是做的最好的。或许是身在局中的原因,也或许自身的不凡,更或许鬼车在此纪元中崛起,没有条条框框的约束,所以才能够敏锐地跟随变化,抢先一步作出正确的选择。远的不说,就说最近的,比如这比丘国一事,明显观自在和天元大仙两个人还按着以前的想法办事,结果比丘国中的白鹿精都被换了,他们还不知道,丢人现眼。”
“比丘国,”
云阅仙子想到比丘国之事,念头起伏,观自在和天元大仙等人何等尴尬,就越发显得被他们称之为“罪魁祸首”的鬼车何等不凡,其在西游和西牛贺洲新格局的判断上,可谓是当世第一了!而且鬼车不但看得准,还敢于决断。仔细想一想,鬼车能够从微末崛起,走到现在的地步,确实很不一样。
“至于鬼车和恶念渊海的魔主勾结之事,你也不要看得太重。”
瑶池之主从比丘国中,从西游中,有所感悟,调整了自己的认知,不再想原本的推演,而是专注于现在,盯着眼前的格局,道,“仙道的人自然对其厌恶,恨不得诛杀而后快。可在天庭,只要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也做不了太多的文章。我们天庭和仙道还是不一样的,再说了,鬼车只是和恶念渊海的魔主合作了这么一次,他不可能倒向恶念渊海,也不会是仙道大敌的魔主。”
“这个啊,”
云阅仙子这才想到,自己自从断定鬼车和恶念渊海的魔主勾结后,就把因为抓不到恶念渊海的魔主的无奈和愤恨,全部发泄在鬼车身上,把他等同于恶念渊海的魔主了。事实上,鬼车真的是和魔主合作了一次,而且坑的还是梵门以及天元大仙背后的势力,这两大势力和天庭的关系还很微妙。
自己怎么会忽略了?应该就是这事诸天万界中第一次有上境金仙和恶念渊海的魔主合作的原因吧。
“不要忘了,”
瑶池之主再提醒道,“天庭有勾陈坐镇,他可是帝君之一,有他在,天庭要在规则之内对付一位大罗金仙,希望寥寥。”
“大罗金仙,”
云阅仙子又发现一事,她自己不是大罗金仙,似乎也忽略了大罗金仙的份量,这可是诸天万界中最为顶尖的存在。
“大罗金仙,”
云阅仙子深吸一口气,身前花纹镂空,雪肌冰肤,她不太喜欢勾心斗角,可对境界和力量却有不小的渴望,道,“鬼车真的能够踏破关口,成功晋升?”
“大罗啊,”
瑶池之主想到当年自己跨过关口的艰难,沉吟好一会才答道,“这一关,难是非常难,尤其是宇宙发展到现在的阶段,规则纠缠之复杂,让人瞠目结舌。不过鬼车一路行来,披荆斩棘,不停创造奇迹,真要是能够晋升,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反正赌一把,押中的话收获很大,押不中的话损失很小。”
云阅仙子点点头,她知道瑶池的局势,随纪元推进,瑶池在天庭和在诸天万界都变得艰难起来,天庭的帝君们也好,远在西方的梵门也罢,还有玄宗中有的巨无霸,都对瑶池有想法。瑶池不能够没有动作,得有新盟友。
想到这,云阅仙子神情变得复杂起来,她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希望鬼车晋升成功,还是希望鬼车失败。一个大罗金仙,对天庭,对玄宗,对梵门,对西牛贺洲,对诸天万界的影响实在太大太大了。
且说李元丰鬼车真身的劫之道果在横于诸天万界中收集劫之玄妙的时候,循着冥冥之中的指引,只听一声响,非常沉重。
叮咚,
声音沉重而悠扬,远远传出,李元丰就发现眼前出现大片大片的云,看似杂乱无章,可实则按照一种难言的玄妙聚拢,并且不停地变化。
“劫,”
李元丰背后九个鬼车鸟首探出来,看着眼前的云,其有形而无质,居然在天界,地仙界,以及人间界的集合点。他用十八道目光盯着,渐渐认出此物。这不是其他,正是劫之规则落在现世的特质。
道果要真正大圆满,得把劫之规则现于现世中的玄妙特质一一收拢,特别是最为关键的特质,必须得拿到手。要是开天后,规则的特质落于现世中,非常显眼,很容易找到,且比较纯粹,很容易吞噬吸收。在那个时候,要晋升大罗,不管其他,反正道果圆满,规则完整是不算太难的。但随时间推移,纪元轮转,宇宙天地发展,规则的特质不但藏于越来越复杂的现世中,而且会和其他规则甚至因果纠缠,要寻到并吞噬就变得越来越困难。
“呼,”
李元丰深吸一口气,道果一落,坠入云中,刹那间,只见难以形容的因果和规则堆积过来,形成劫数,隐隐间,回到了上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