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浊爆发?”
勾陈帝君同样扶冠起身,背后清清亮亮的烟水里,宝瓶盈盈一抹,玉净明洁,片尘不染,对纹蟠在瓶口,叠层鸣音,一声声,一下下,在四下激荡,晕开音轮,恰如水波层层,显示出这位天庭帝君心情的不平静。
他上前一步,眸子化为琉璃色,蕴含一种洞彻,拨开时空,投在西牛贺洲上空,不由得剑眉轩起,聚精会神。要知道,西牛贺洲身为纪元中心,天运垂惊虹于穹下,地气若涌泉般上腾,阴阳混同,气机交感,从而七彩斑斓,火树银花,不计其数,整个时空中,弥漫一种澄明透亮,若初曙的纱窗。而现在,不知何时,惊人的黑气自地底喷发,冲霄而起,如怒龙般张牙舞爪,狰狞非常。这一刻,不少的时空上出现的了斑点,如墨色入纸,歪歪曲曲不说,还很狰狞丑陋。
是的,非常丑陋,非常扭曲,非常邪恶。即使只是遥遥看去,都能够感应到那一种污秽天地的恶浊,那种对天地灵机的污染,那种让仙道厌恶的混乱。
这就是恶浊,对于仙道来讲,是来自于亿万不计其数的生灵心里杂念的积累,鼎沸和蜕变,它让整个天地蒙上灰蒙蒙的黑纱,让修士和天地的感应受到影响。
“恶浊临世。”
瑶池之主裙裾上凤鸟轻鸣,声音上下,她裙角上花纹如霞,赤色流转,拢在袖中的手攥紧又伸开。不同于以往只是节点开合,会有恶浊泄露,眼前应该是人间界和地仙界的通道开启,才会有如此恶浊滚滚而来,涌入西牛贺洲里。两界通道开启,贯通上下,那真的是大事了!毕竟人间界可是三界之一,体量之大,辛秘之多,不可思议。
北海,龙宫中。
穹顶垂彩凝霞,浮光生辉,和四面八方来的水气一碰,自然结成祥瑞之花,团团簇簇,须臾后,落到地面上,和金砖一碰,发出铿锵之音,似钟声一样,有着回响。当天光自琉璃窗户中投下来,四下空明,案上青铜宝鼎上花纹嫣然,袅袅烟气凝而不散,扑人眉宇,只是置身其中,就能够让人香气满怀,无灾无劫。
在最中央的宝榻上,端坐一人,其现出青年之相,姿容无双,神情威严,顶门上垂下珠帘冕冠,金睛格外耀眼。虽然只是一具大罗金仙的化身,可整个人的四周自成时空,龙鳞片片,大如山岳,高不可攀。
和天庭的勾陈帝君一样,此人感应到西牛贺洲喷发的恶浊,他抖了抖耳朵,似乎听到了亿万生灵的呢喃之语,充满数不清的七情六欲,让人头晕目眩,难以自持。当然了,以他的位格是不需要担心,可恶浊要是源源不断,并在西牛贺洲中散开,融入到时空中,对于整个仙道的影响不容小觑。
“哼,”
不同于勾陈帝君考虑的恶浊临世对西牛贺洲以及其他的影响,这位龙宫中的存在见到这一幕,第一个反应就是冷哼一声,话语中透着一股毫不掩饰的嘲弄,道,“早不爆发,晚不爆发,现在爆发,我看啊,我们对付鬼车没错,肯定又和这个家伙有关。”
在这位龙宫中的存在看来,地仙界和人间界的通道开启,恶浊肆虐,确实会引来一系列连锁反应,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明白的。但最简单最开始的是,恶浊会冲击西牛贺洲,混乱西牛贺洲原本的秩序,而身为西牛贺洲名义和实际上的掌控者,梵门不能够放任不管。梵门一旦要应对恶浊,对鬼车投入的力量就得收缩。
毕竟这一波爆发的恶浊不是以前星星点点的节点泄露,而是同道开启,这样的力量刚开始非常惊人,普通的梵门弟子上去的话就是送,必须高层出马才行。由于发生地是在西牛贺洲中,梵门能够抽出来插手此事的高层不多啊。
“又和恶念渊海的恒元魔主勾结了?”
在龙宫中,还有一人,看上去是一具大梵化身,檀金宝色,大如须弥山,眉宇间绽放出三千毫光,层层叠叠中,亿万生灵的影子跌坐在里面,诵读经文,字字赤金,他的声音沉如钟鼓,蕴含着力量,驱散邪恶,道,“只是门中对恒元魔主盯得很紧,确定恒元魔主最多是派遣分身前来西牛贺洲,没有真身降临,其如何能够发现人间界和地仙界之间的通道,并早做准备,将之打通开启,引发魔潮,让恶浊临世?”
语气中掩饰不住的疑惑,他虽然对恶念渊海中的恒元魔主并不可能洞彻,可对方要在西牛贺洲中兴风作浪的话,会有一个判断。梵门上下对于此事盯得很紧,断然不会出错的。毕竟梵门曾经在这方面吃过亏,吃一堑,长一智,应该有的。
“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如何做到的,不过肯定是鬼车和恒元两个人狼狈为奸,才搞出此事!”
龙宫中的存在当然也不知道李元丰鬼车真身和心魔之主之间的诡异联系,不过他有一个判断,那就是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谁受益,谁有嫌疑。反正恒元魔主能够在人间界和西牛贺洲做手脚,而鬼车获益了,两个人逃不了狼狈为奸的嫌疑!
“嗯。”
大梵化身点点头,没有再说,不管恒元魔主和鬼车是不是有默契,不管恒元魔主是如何在西牛贺洲中开启人间界和地仙界通道的,现在要面临的事儿就是西牛贺洲风云又起,让诸大罗金仙围斗鬼车的事儿出了变局!
“来的是时候。”
李元丰在恶浊爆发的刹那,身子一摇,顶门上天妖庆云托举,妖魔道果驭使劫之规则之力垂落,散落周匝,各演日月星辰,山河大地,抵挡场中露面的剩下的两位仙道大罗金仙。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