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来砸场子的帮派,王晟并非都能摆平得了,但他也深谙一个道理:再怎么占理,不能逼人太甚。
天赐府抢了一手先机,让一院的人吃了个闷亏,这个场子只能日后找回来。但这不是唯一让王晟吃鳖的。
一大早王晟亲自出面去拜见了三个大门派。
第一个是华山剑派。
华山掌门座下十一弟子纪少侠与两个小师弟途经酱油巷,原是在摊边买瓜果吃,不知为何纪少侠走进了旁近的粮行,开起了铺里柜台妹子的玩笑。说是玩笑,但在粮行里一众扛米搬货的粗汉子眼里,那分明是赤裸裸的调戏,那妹子还就是人当家掌柜的亲妹子。
于是,一场围殴暴发了,但是纪少侠武艺高超,一剑出鞘,大杀四方无敌手,粮行里的人全倒在血泊里,连那长相秀美的妹子也在扑救兄长时惨遭杀害。
小师弟们吃个瓜还没咽干净,满口血瓢拉了纪师兄出来,只见得他一身血腥,眼神躁乱,状若疯颠。
这一定是突发颠症,不是发了疯干不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两个小师弟战战兢兢在掌门面前证了言,脸上惊骇犹在。
王晟带着殴打时纪少侠脱落的佩饰,至华山派所寓客店拜见,神态恭恭敬敬,却只有一句话:要华山掌门给青云帮一个交待。
华山掌门神色冰冷,将弟子叫至面前问清事由,二话不说拔剑斩下十一弟子头颅,交与王晟并捎上一句话:“执教不严,门中出此不肖之徒,请舒帮主海涵。”
王晟看他神态可不像让人海涵的样子,却还能怎样?
只能告慰亡魂,元凶已诛。
王晟带着手下,第二个拜见的是泰山派。
泰山掌门早知道了醉月阁的事,要说人家掺水卖假酒,这话很难站得住脚,人家酒楼做的不是你泰山弟子一人的生意,喝过他们酒楼美酒的客人不知几何,哪一个说过那是假酒?就是去人家酒窑里搜查,也绝对摸不出半滴假货。
泰山派拿不出证据做立场。
但泰山掌门也只耸了下眉头,问了王晟一句:“青云帮主是要赔钱还是偿命?”
王晟道:“店砸了,赔钱。人死了,偿命!”
泰山掌门命惹事的弟子跪下,谆谆道:“胡宇,姜申,令师教你们武艺,教你们为人处世,也教你们侠义乐善,今日他不在此,我再教你们一事,自古英雄人物,若是贪杯好色,终免不得贻误大事,落不了好下场。你们须记住,酒乃穿肠毒药,不只能让你们英名尽丧,还能夺你们性命!”
那两个弟子羞愧难当,欲辩说当时心燥烦怒,确是喝了假酒才闹事,但在人命面前,又还有多大意义?
掌门继而凛然道:“你们饮酒闹事,砸店杀人,败坏我泰山派名声,今日我以掌门之尊,逐你二人出门户,永世不得再入我泰山派门墙!你们与他人恩怨,也再与我泰山派无关。望你二人好自为之,去吧!”
泰山掌门这话便是要他们与青云帮自行了断恩怨,那俩弟子情知逃不过一死,哭着叩了头出门而去。
王晟没有拦阻,泰山派已将人交出,如何报仇雪冤是青云帮的事。
泰山掌门心平气和地道:“敝派修武之人素来清贫,不似青云帮主富甲天下,阁下若非要索钱,便取了我这一剑去如何?”
王晟看他将一柄古朴宝剑举起,横推至面前,气势千钧,真如泰山压来般,却哪里取得下泰山掌门这一剑?只得咽了这口气,冷冷道:“不敢!”
泰山掌山轻喝一声:“送客!”
这华山、泰山两派掌门怎么说还有一派之主的气度,并不护短庇凶,让王晟得以讨个以命偿命的结果,但他所拜见的第三个门派就没那么好相与了。
他带着人来到武当派落脚的寓所,请见武当掌门。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武当掌门才在一众弟子簇拥下接见他,掌门阴寒着脸,众弟子也都怒容相对,上下没一个有好脸色。
“敝处马店有马僮、伙夫、护卫、掌柜共计九人死于武当裂云掌下,据负伤护卫所言,乃贵派弟子屠兴所为,请掌门唤出此人,面质详情,还我青云帮枉死之人一个公道!”王晟三两语说出来意。
“青云帮!你们还敢来讨公道!”武当掌门脸上骤然生怒,重重拍了下桌面。
“贵派弟子滥杀无辜,如何敢不给公道?!”王晟也厉了声,顶撞回去。
“好!好!”武当掌门怒极,喝命人请出屠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