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岚拿了羽令端详,五方彩羽令是绿林上五方匪主发号施令的凭信,但并非谁拿了这羽令便能号令群匪,这仅仅是托来交结他的信物,他道:“却差了两支?”
裴成志沉声道:“舒帮主应承了这事,也只是口头之辞,若不能真章实地解了道上兄弟灾祸,这些帮寨怎会唯你是尊?便是这岑童于三家,也不会凭空为你号令匪帮。这是他们三家托来示好求承的信物,另外二家对舒帮主尚有顾忌。非是我裴成志或哪个绿林兄弟敢瞧不起舒帮主,只是舒帮主要统领绿林,道上讲的是义气比的是拳头,你也得拿出手底下的真功夫硬本事,让兄弟们心悦诚服,心甘情愿为你卖命!”
舒月岚拿着羽令的手一紧,这些匪盗哪个又是肯吃亏的,只不过他这话也言之有理,他舒月岚对这绿林道上的人若无半点恩义,也不能打得他们服贴,凭什么收伏这些匪帮盗寨?更不必说号令绿林了。
但这事毕竟是他们绿林道要求他舒月岚,不是他有求于他们,他轻轻一笑,道:“这羽令我收了,日后若见到那五方匪主,舒某自会向他们讨教。”他斜斜靠向椅背,眼角弯了起来,微笑着,“裴寨主,你来求我舒月岚,却空口大话,并不能真让十三道的帮寨归从我青云帮,我应承了管你们这事,能管便管,能救得你们绿林道一分便救一分,却不会与你们讲什么信义人情,你走吧!”他望门口唤了声:“楚京!”
楚京让信役发了信,便一直候在门外,他没想到庄里真窝藏了个匪盗,一时还有点发懵,慢慢走进来,只听舒月岚吩咐:“官兵搜捕盗匪,裴寨主不能再逗留庄中,你送他下山离去吧!”
楚京去送人,舒月岚心不在焉地转着那三支羽令玩,外面雨似乎住了,有林鸟飞过带去几声啘啭啼鸣。门外人影一晃,林灿姗姗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书信。
舒月岚看他一眼,他上前行礼禀道:“玉盈瑞传来书子,今早凤夫人去铺上订做了一套珍珠镶金首饰,所费金料与工费列了帐目呈来,交与帮主过目。”他将书子取出,摊放在舒月岚椅侧案几上。
舒月岚唔了一声,并没看那帐纸,他养个女人费些钱财根本不算事,林灿管着商号里的开支帐务,这些见惯了哪会不知怎么处理?这节骨眼却拿这事来说,不过是先避重就轻拣不紧要的纾解他心绪。
林灿踌躇了下,他管帐的该禀当禀,这另一件事不该由他禀的,偏被人推了来禀,可恨楚京不在,他颇无奈地简略道:“凤夫人回庄路上遇到了封衡,说了两句话,并不曾做什么便各自走了。”
舒月岚玩着羽令的手顿了下,半响淡淡道:“随她吧。”他把眼一扫,“有什么事,你们都过来说吧。”
几个管事的从厅门外鱼贯而入,舒月岚不去书房,他们只能来前厅,几人看着他手中的羽令,神情都有点灰丧。
彭春常砸了下嘴皮说:“帮主非得管这帮匪盗的事么?”
舒月岚冷道:“管了又如何?”
彭春常不说话了,若无良策他宁可不开口。何阆细声说道:“我去找下这五方彩羽令和这五家匪主的资料,帮主看了才好与他们交手。”
他部下收集各方信息隐私,这绿林道上的人物信息收的不少,但不打交道时也用不上。他们几个管事本不欲舒月岚插手匪盗的事,他却一意孤行偏偏管了,主令下行,几人也只能费心去筹谋此事。
舒月岚道:“不忙,先打发庄外那群卫军。”
彭春常抬下眼皮,“卫军是以王府失窃来捕盗围庄的,瞧情形该是丹阳王的主意,罗天弈来南京另有所图,此时攻打咱们山庄有弊无利,他若不是得了失心疯,定会让谢枚华想法子退兵,杨牧风那滑头已出庄与他们斡旋去了,即便闯进庄来,司安那边也已布置好人手防备,帮主若不是想反打一场,倒不须太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