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且相谈笑戏龙阳(2 / 2)

可是眼睁睁放过他,白芙终究不甘心,她看着那十来艘画舫,手又伸进河水里拨弄。小船慢慢划向前,经过那一艘艘舫船,她袖底的武器也慢慢滑入水底,内息传了过去。

毁不了他这春华楼,杀下他脸面,给他个下马威,她还是做得到的。

船依旧慢慢前游,游离了那些画舫,把那座灯光璀璨的春华楼抛在背后,游出了一阵,她才叫船夫掉头回行,又一次游过那妓楼,夺目的光华越去越远,渐渐只剩些光斑,忽然有些声响在那处河面隐约亮起。白芙在面纱下无声一笑,船行至与柳东平约定之处,便泊在桥附近。周围也有画舫来去,夜色愈深,河上愈发热闹。

白芙等了一刻多钟,忽见前方水面一艘舫船晃荡起来,她留神一看,那船窗上插着花束,舱板上也垂着一串串香花。那应该就是柳东平说的那老倌的船了,此时在水上忽然晃晃悠悠打起转来,嘈闹的声响从船舱里传出来。

看来那老倌过来了,还着了柳东平的道。白芙有点惊讶,转念又想,那柳东平能言善道,花样也不少,既是刻意去奉承欺骗人,那老倌着了他道也不足为奇。

花舫晃了一阵,船里打闹的声音越来越大,四周的游船悄悄都靠了过去,又一声呯砰巨响,不知打破了什么桌椅器物,一人被扯骂着打出舱来,打到了船头。

白芙定睛看去,果然是柳东平,那被打骂的是个粉头花鬓穿着女裳的艳女,已被抓扯得衣衫不整。周围船上人识得的,有几个都起哄着:

“这不是贾花娘么?又骗起男人来了?”

“打她!可劲打!这就皮痒欠打的……”

“这老不羞的!非得在这招摇撞骗!”

“贾花娘!你咋没把客人按爽啊……”

“换你去哟,她就使劲按了!”

…………

这些凑热闹不嫌事大的,越嚷嚷越难听,白芙正觉浑没意思,扑通一下,那老倌被扯得摔下船去,柳东平哎呀了声,也不拉住他,任他掉水里了。

老倌在河里扑腾几下,透出水来,使劲抹了几把脸上的水,把妆粉都抹掉了,露出七八分本来面目。

白芙看得真切,猛然吓了一惊。

那张脸,那个龙阳老倌,那个男扮女装的花娘,竟是锦儿。

锦儿抬头四望,周围全是叫骂看热闹的人,他头往水里一钻,慌慌游水走了。

白芙又候了一阵,凑热闹的都渐渐散去,才见柳东平坐着舟儿过来,讪笑着:“闹过火了,把他作到了河里去,白姑娘可看够笑话了?”

白芙看他这般戏耍作弄人,笑了几声,也不知说他什么好,这事又是她挑起头的,还怪不得他,便向他作辞道:“多谢公子盛情,我也该回了,你我有缘再会。”

“白姑娘珍重!”柳东平立在舟上,微风拂动衣袖,他眼神也有几分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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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芙颔首,让船划到岸边,上了岸急急走去,见没人留意,又施起轻功飞走,转眼到了文德桥附近,等了一会,果然见一人湿漉漉地奔来,她隐在道旁,待锦儿奔近了,奔过她面前,猛地伸掌刀从后一劈,把他打昏。

丢他去春华楼是不可能的了,白芙把他拖到桥边往来处,又躲边上看着,慢慢地走动的人一个个围上去,有人去摇人,有人议论纷纷,又聚了些人过来,锦儿渐渐苏醒,茫然四望着。

忽然有人惊叫:“这不是天赐别院的锦儿管家么!怎么这副模样!”

又有人惊呼:“哎呦!这不是贾花娘吗!怎么成这样了!”

白芙在人群里看到天赐府的人,看到罗天弈的人马渡桥过来,在桥口被堵住,看到罗天弈与人说笑着慢悠悠走近。锦儿分开人丛钻出来,白芙看到罗天弈不经意瞥过去,脸色慢慢铁青起来。

这连日连夜地奔波折腾,她总算舒心了一下,便悄悄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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