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承郡王勿要忧虑,实话实说即可,不用担心管效忠所辖兵马!有我在,他翻不了天。”
鳌拜淡淡一笑,看出了勒克德浑的顾虑,出言安抚。
他的自信让勒克德浑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鳌拜手里应有手段,能控制住管效忠及其下属们。
想想也是,朝廷对汉官大员不可能没有防备,自然有一些手段牵制,不让他们拥兵自重。
“钦差大人,管效忠大人思虑深远,做事一贯谨慎周密,末将确实未察觉他有反叛的证据。”
“但是,郑贼手下大将甘辉,却视江防如无物,能随意往来,竟在南京城外袭击营寨、两次攻破定远覆灭我军。”
“如此种种怪异,末将无法理解!”
勒克德浑狠了狠心,凶狠的钉下了一根棺材钉。
死道友不死贫道,官场的至理名言啊,数次失败两个京观,皇帝雷霆大怒,势必要严查严究的。
总得有高级别官员为此负责,如果绿营没毛病、汉官包衣没毛病,那岂不全是自己这最高军事长官的锅了?
管效忠的身份地位,真的很完美,刚好把这个黑锅顶起来,自己不把锅奉上,那就太浪费老天美意了。
“顺承郡王所言,亦是我心中所想!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凑巧的事情,事有蹊跷必有缘由。”
“管效忠这包衣奴才,确实不合适待在当前的位置了,免得日后祸起萧墙,坏了我大清基业。”
“汉人呐,总归是不可信的,守着天下,还得靠八旗子弟。”
鳌拜经过与勒克德浑一番交谈,心里已有结论。
不过呢,他还要和定远县令李时茂、两江总督郎廷佐、苏淞总兵梁化凤面谈后,再做最终的确定。
“郎廷佐乃是我镶黄旗汉军旗的,这奴才是忠的,值得信任;他的心腹梁化凤,自然也是可信的。”
“至于李时茂这小小县令,毕竟是首告之人,审案的程序还是得走一走的,随便过场一下吧。”
鳌拜又琢磨了后续的安排,下令让勒克德浑召唤几人,这才端茶送客,放心休憩了。
勒克德浑也如蒙大赦,心情无比的美好,黑锅终于彻底的甩了出去,不怕朝廷秋后算账了。
黑锅人人爱,只要别盖到自己的头上,如果自己是甩锅者,那就更加美好了。
第三日夜间,鳌拜在江宁满城秘密召见了两江总督郎廷佐、苏松总兵梁化凤,谈论管效忠之事。
无论郎廷佐还是梁化凤,在鳌拜问及管效忠是否可信时,两人均沉默无语,不为管效忠辩解。
鳌拜再三逼问,两人方才开口,所说却与勒克德浑一致,虽未直接指控其通逆,话里话外却都暗指管效忠通敌。
至此,鳌拜下定了决心,认定了管效忠其实完全不忠,虽然没有其通敌叛国的证据,但其必定是有叛逆之心的。
于是他开始纵横捭阖,周密的安排各方力量,要把管效忠等人拿下,更要防止他们狗急跳墙作乱。
鳌拜当然不会傻到不加掩饰,而是每日外出视察军队和江防,也曾召唤管效忠等绿营将领陪同。
他在视察过程中,不足的地方严厉批评,要求立即改正;但更多时候,是催促绿营众将加强江防,偶尔温言抚慰。
如此一番表演,让所有将领都不再紧张,认为鳌拜此行,就是检查江防,对抗郑成功和张煌言的反攻。
又7日之后,诸事准备停当,只等鳌拜选择一个时机和场合,突然发难拿下几个犯官了,此时已是顺治16年1月25日了。
这一日中午,鳌拜回到江宁满城,和勒克德浑在八旗军议厅中,商量着将要采取的行动。
“钦差大人,定远县令李时茂已至,正侯在厅外等待召见。”
勒克德浑的亲卫队长黑勒虎,快步进入,跪地禀报。
“嗯?是他啊,那就传进来吧!”
鳌拜一愣,他最近四处忙碌,也决定了几名犯官的命运,都快忘记这人了。
“奴才李时茂,参见钦差大人,参见我大清第一巴图鲁,您不畏风雪劳苦,为我大清奔波劳碌,奴才敬佩万分。”
“奴才听勒克德浑将军多次提到您,对您的武勇、战功和丰功伟绩,他是非常佩服的,没想到奴才也有幸能见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