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松,我不喜欢吃香菜。”
纪卫寒嫌弃地把香菜拨弄到一边,他抬眼对上段松凝重的目光,弯起眼眸笑了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
“……不用告诉我这些,吃完这顿你该离开了。”
段松伸长筷子把纪卫寒碗里的香菜夹走,他心里庆幸自己没有选择切碎,不然挑都不好挑。
一股脑塞进嘴里咽下去后,段松还是没忍住多嘴道:“之前你没有表现出不喜欢吃的样子,我以为你能接受。”
“他蠢,所以不喜欢也能咽下去。”
纪卫寒慢条斯理地挑起几根面条,吹凉后慢慢品尝着,他很久没有吃过段松做的食物,那滋味只潜藏在记忆里,回味起来的时候却是没有味道的。
纪卫寒无比珍惜地吃完了这碗面条。
此时的段松已经干了两碗,他有些莫名地打量纪卫寒那副看起来很享受的模样,见碗空了便招呼道:“吃饱了没,锅里头还有。”
“吃完可以不走吗?”
纪卫寒捧着碗,目光紧切地落在段松的脸上,等待答案的过程明明没多久,却因为那种深刻的煎熬显得漫长。
段松坦然地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接过他手里的碗走进厨房,边夹面条边说:“小纪,你留在这里不合适。就算你是认真的,总得让我考虑吧。”
纪卫寒感受到手掌的温度,他的目光顺着段松的手追了过去,直到段松把盛好的面条摆在他的面前,他才猛然间回过神。
“吃饱了就走吧,这碗面没给你放香菜。”
纪卫寒表情复杂地盯着段松看了会,他埋头吃着面条,恹恹道:“那你要快点考虑。我不是很有耐心。”
段松只是笑着看他。
临走前,纪卫寒从行李箱翻出来一个崭新的手机,很贵的型号,还是市面上的最新款。
“干什么?想收买我?”段松警惕地问。
要是真能用钱收买段松的好,纪卫寒也不用绕那么大弯子。
上辈子他离开后,后面让唐争来过一趟,他叫唐争给了段松一张任意填写额度的支票。
段松没要,撕碎了。
房子车子,或者一份体面的工作,段松统统都没要。
段松只托唐争骂了他一顿。
纪卫寒听了那顿骂,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生气。他说不上原因,但就是莫名的生气。
“我之前把你手机摔坏了,这个是还你的。”
段松没要,他摆了摆手,说:“手机拿去修了,修理费三百。至于这个手机你自己留着吧,你给我三百块钱就行。”
纪卫寒强硬地将手机塞进段松手里,不自然地开口道:“你不收下的话,我会死的。”
“啊?这么严重?”
段松熟稔地抬手摸纪卫寒的脑袋,左看右看后还是不太放心,忙问:“你说什么胡话呢?真的会死吗?”
纪卫寒的心脏,随着段松的触碰一下又一下地加速跳动起来。
段松皱起眉头颇为苦恼:“小纪,你脑子是不是还没完全恢复,回去之后有去医院检查过吗?是不是有后遗症?”
“……”
纪卫寒的心跳得更快了。
他垂着眼,窗外照进来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光与影的混合致使那双睫毛轻轻颤动,眼尾处轻染上一抹灰暗的色彩。
“怎么不说话了?不舒服吗?”
段松摸到了纪卫寒后脑勺偏左处的那道疤痕,想起这人义无反顾地挡在自己前面挨的那一棍,心还是闷闷地发疼。
事情起因是段松收到一张一百块的假币,他拦住那老头想讲讲道理,老头年纪大脾气还暴躁,段松还没怎么样就被指责不尊重老人。
起争执后,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二话不说举起拐杖挥过来。
本来还乖乖蹲在角落玩小汽车的纪卫寒,不知什么时候冲了过来,他挡在段松前面,用后脑勺挨了一棍。
那一棍使足了劲,打得纪卫寒后脑勺直接破皮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