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铭燕便同黎仪蓉登上了前往陈希烈府中的马车,路上李铭燕掀开马车的帘子,李铭燕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车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心中思绪万千。她对当下的情况也有些忧虑,自己的父皇天天沉迷于华清宫,一个月也只上两次朝,其他都扔给杨国忠处理。如果杨国忠有李林甫的能力也罢,可偏偏此人是借势上位的真材实料少的可怜,又好大喜功,一念至此,李铭燕不禁摇了摇头。
恰好此时马车也停了,马夫拿着小凳子放在李铭燕她们下马车的落脚点,然后掀开帘子,禀报道:“公主殿下,陈府到了。”
李铭燕微微颔首,收敛思绪,缓缓起身。她在黎仪蓉的搀扶下走出马车,看着眼前的陈府大门,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来拜访朝堂大员。
李铭燕示意黎仪蓉去让门房通报,黎仪蓉会意,连忙上前几步,来到陈府门前,对着门房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烦请通报一声,万春公主殿下前来拜访陈相。”
门房一听是公主来访,不敢怠慢,连忙行礼道:“小的这就去通报,请公主殿下稍候。” 说完,匆匆转身向府内跑去。
陈希烈听到门房的禀报,露出一副诧异的表情,如今他大权旁落,万春公主此时寻来不太正常,俗话说无不登三宝殿,陈希烈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说道:“请公主殿下到正厅稍坐,我随后就到。”
门房领命而去,很快便回来引着李铭燕和黎仪蓉来到正厅。李铭燕端庄地坐下,等待陈希烈的到来。
不一会儿,陈希烈来到正厅。他躬身行礼道:“臣陈希烈见过公主殿下。不知公主殿下今日到访,有何要事?”
李铭燕笑了笑,回道:“左相大人,难不成无事便不可来拜访了吗?”
陈希烈微微一愣,随即也笑道:“公主殿下说笑了,公主殿下能莅临寒舍,臣深感荣幸。只是臣心中好奇,公主殿下今日前来,定有深意。”
李铭燕微微沉吟,说道:“左相大人,听闻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啊?”
陈希烈心中一紧,脸上却不动声色,说道:“公主殿下何出此言?臣虽不敢妄言日子顺遂,但也并无特别艰难之处。”
李铭燕站起身来,走到正厅摆放的一个精致花瓶前,摸着花瓶看似漫不经心地,回道:“哦?真是这样吗?我怎么听闻左相大人,被架空的很惨啊,堂堂左相居然门前如此冷清,不似杨国忠府上,那热闹的可是堪比朱雀大街啊。”
陈希烈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平静,说道:“公主殿下说笑了。杨大人深受陛下恩宠,自然门庭若市。臣不过是尽臣子本分,不敢奢求过多。”
李铭燕转过身目光凌厉地看着陈希烈,说道:“哦?左相大人难道没有想改变现状的想法?也不瞒左相大人,我此次前来便是想替我家郎君在朝中寻一盟友,左相大人被杨国忠无视,而我家郎君又遭过他污蔑,正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啊。”
陈希烈心中一动,目光闪烁,说道:“公主殿下所言,确有几分道理。只是如今杨国忠权势滔天,臣恐力有不逮。”
李铭燕走回到座位,端庄坐下后,说道:“左相大人,你想想当今朝堂有谁尚能与他杨国忠对峙,答案是不言自明的,也就只有我家公公与他有一战之力,而你与我家郎君结盟不就等于同我家公公结盟吗?”
陈希烈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公主殿下所言甚是。只是此事非同小可,需从长计议。”
李铭燕见他表情犹豫,便开口道:“左相大人,你肯定知道我家公公年末又要进京献俘了,如若你现在不及时结盟,待我家郎君更进一步之后,左相大人还想挽回可就晚了,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的价值可不同。”
陈希烈心中一震,脸上露出沉思之色,说道:“公主殿下所言极是。但此事还需谨慎谋划,不可操之过急。”
李铭燕见此也不再多言,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准备起身离开,扔下一句:“左相大人,可要好好想想,天上地下可是只在一念之间,如果左相大人想通了,可派人去我府上知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