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堂吧。”
李韫扔去惊堂木,大步走下公堂。
“王爷,请留步啊。”
田文敬赶忙叫住李韫,“张桐张大人,今早便送来了书信,说王爷将率领府兵来协助剿匪……”
“本王先行了两日,大队人马两日后便到。”
“王爷能亲征剿匪,实乃下官之福,梓潼县百姓之福啊!”
田文敬赔笑道:“王爷驾临梓潼县,一路舟车劳顿,不如今夜就官邸下榻,方便商讨剿匪事宜,也好让下官尽一尽地主之谊呀。”
“不必了,本王去官驿暂歇即可,至于剿匪之事么,等本王府兵到了再商议不辞。”
李韫直言拒绝田文敬,率宋邯等人离开了公堂。
“王爷慢走,慢走……”
田文敬含笑送客,待李韫等人走远,笑容瞬间凝固,掸了掸膝盖上的尘土,骂道:“不过一个和亲的王爷罢了,有何了不起的?!”
“田大人,马县尉已在县衙外等候多时了。”
“快请进公堂,我正要找他!”
“是!”
片刻后,一个身穿岐军甲胄的魁梧大汉走进公堂,他便是负责统领一县官兵的县尉马国辰。
“田大人,方才我可在公堂外看得一清二楚,若换做是我,绝不与燕王爷屈膝!”
“哼,若非张大人信中,让我等好生招待燕王,我岂会与他屈膝服软?”
田文敬轻哼,又道:“张大人特意嘱咐了,征剿马匪,正是削弱燕王兵权的好时机,叫咱们千万别给予援助!”
马国辰大笑道:“放心吧,早在昨天夜里,我便接到了雷将军的军令,让我按兵不动,不出一兵一卒援助燕王!”
“这燕王年纪虽轻,可不是那么好搪塞的,你得找个不出兵的理由才是。”
“我早已想好对策了,就说军中爆发了痢疾,我也不幸染病,只能在家休养,任由他怎么来求我,我就是闭门不出!”
“妙计,妙计啊……”
真是妙计么?
另一边,李韫已在官驿住下。
随着夜幕降临,天上又下起了雨。
秋雨绵绵,冷风嗖嗖。
李韫站在窗前,任由风吹雨打,凉快些,脑子也能清醒些。
“公子,方才听驿站士卒说,官兵军营中闹了痢疾,连县尉马国辰都染上了,属下猜测,这是他们在使诈。”
宋邯走过来禀告。
“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么?”
李韫淡淡道:“他们若出兵,反倒会乱了本王的计划——但岐人控制着官府与官兵,对于咱们走私而言,始终是一个隐患。”
“公子如此淡然,心中必已有妙计。”
“宋统领倒是很懂本王的心思。”
“据属下常伴公子左右的经验,公子也只有在面对王妃时才会略显束手无策,其余的事嘛,都不屑放在眼里,呵呵……”
“哈哈哈……你说得没错,梓潼县这些小官小吏,本王杀他们,犹如捏死几只蚂蚁。”
李韫大笑过后,神情逐渐严肃冷俊,轻轻吐出四个字:
“那就来个,借刀杀人。”
“公子的意思是……”
“他军营中不是爆发痢疾了么?马匪趁其生病,来抢劫县城,似乎也合情合理了。”
借马匪的刀,杀岐国的人。
正自己的名,办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