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奴家怎么会知道?”
彩蝶摇了摇头。
“近来来雅亭轩里的岐国考生那么多,你难道就没与他们接触过么?”李韫问道。
彩蝶咬了咬嘴唇,低头说道:“王爷,奴家是卖艺不卖身的,最多只登台献舞,从来不私下作陪。”
李韫微微皱眉。
姜雨桐却问彩蝶:“那燕州城内,最近可有来什么负责科举的高官?”
“倒是有的。”
彩蝶说道:“有个叫郑应科的,几乎每夜都要来雅亭轩里听曲儿,时不时还做些诗词歌赋送给我们,挺有才华的一位老者,就是好色了些。”
“原来是他啊!”
姜雨桐脱口而出,显然认得此人。
“怎么?此人很出名?”李韫问道。
姜雨桐说道:“郑应科算是岐国为数不多的大学士,在王都学府里任职教师,我记得小时候还听过他讲课,其为人虽古板迂腐,学术见地却不错。”
乡试科举已到了“取仕”的阶段,国家往往都会下派京官来地方督办,这个郑应科多半是此次燕州秋闱的主考官。
科举考题在放考前都是密封的,能启封考题的,无碍乎三个人,一个是张桐,一个是卢高阳,另一个则是主考官郑应科。
北燕归纳岐国,多了一块土地,同样也多了一批举人的名额。
正因如此,才会有这么多岐国的富家子弟前往燕州应考。
若在岐国其它省道,或许竞争激烈,但在北燕这片刚刚割让的土地上,岐国考生可以名正言顺挤掉北燕考生的名额。
“依我看,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即便你知道是谁泄露了考题又能如何?科举录取谁,还不是张桐他们一句话的事么?”
姜雨桐出声劝道:“你只是个王爷,老老实实的——”
“你的意思是,老实人就该任人欺负?老实人就该让出功名,让给那些胸无点墨的岐国书生?”
是,的确,没本事的人,就不要讲究公平了,这个世道本来就不公平。
可李韫偏偏是个有本事的人,他是这片土地的藩王,哪怕割地和亲也是这里的主人,他眼睛里容不下沙子,更容不得岐国人欺负北燕人!
再者,秀才中举后,便有了做官的资格。
梓潼县前任县令田文敬被杀,如今县令的位置尚且空缺,若让岐国举人去梓潼县当了县令,会大大影响他对边境的控制。
姜雨桐挤了挤嘴角,也不说话了,看李韫阴沉的脸色,她知道他生气了。
“你方才说,郑应科每晚都会来雅庭轩,那他今晚可在?”李韫偏头问彩蝶。
彩蝶玉手一指楼下,舞台最前端的雅座道:“被岐国书生所簇拥的那个长须老者便是郑应科。”
李韫顺着彩蝶所指望去,见那雅座上,坐着一名年过花甲,身穿锦袍的长须老者,此刻他正左拥右抱美姬,与岐国书生推杯换盏。
“这老东西,倒还挺快活的。”
李韫冷声着,偏头问姜雨桐:“你方才说,他是你们岐国的大学士,那他的才智很高咯?”
姜雨桐说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碰面,我给你出的那‘鸡兔同笼’的难题么?闻说郑应科十三岁便能独自解题,十六岁便考中了岐国的状元。”
“哦?那本王倒想去见见,他到底有多少才智。”
李韫又冲彩蝶吩咐道:“稍后你上台一舞,再以‘猜题’为引子,以‘陪酒’为彩头,将这老东西的兴趣给调动起来,本王自有难题能应付他。”
彩蝶应了声是,转身离开雅间。
“哎,郑应科年纪不小了,你别将他玩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