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李韫穿上衮龙袍,以藩王出行的规格,三十名侍卫在前开路,八抬大轿前往贡院。
“昨夜你气得郑应科几乎昏厥,这会又要去贡院干嘛?”
姜雨桐觉得李韫涉及得太深了,从起床便开始念叨,不想让李韫去插手科举之事。
“爱妃放心,本王这次不是去捣乱的,而是去监考的。”李韫笑道。
姜雨桐眉毛一挑,“监考?”
“是啊,我又不参与改卷取士,只去维护考场公平,费心费力办好事,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你敢贩卖考题,公然偏袒岐国考生,就不允许我来抓作弊?
“你啊……总之别太过分了,郑应科可是王都下派来的人。”
姜雨桐叹气,由衷提醒。
“爱妃放心,本王最希望跟人讲道理了。”
“哦,你带这么多侍卫去讲道理啊?”
姜雨桐指着宋邯等侍卫,穿着统一服饰,连刀鞘都是镶了金边儿的,一个个昂首挺胸,眼神加持着狠劲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去打架杀人呢!
“这个叫做排面,小娘们儿懂什么?”
李韫不再多闲谈,踏入八抬大轿,轻挥衣袖,轿夫抬起轿子,往贡院方向走去。
此刻。
贡院门口前。
大批考生手持“浮漂”进入考场。
考场的督办官员谢云涛,带着几名手下拦在门口,检查浮漂凭证的同时,还对考生们进行搜身。
但凡是岐国考生,简单意思两下便让同行,而北燕考生则要仔细盘查,甚至还让脱下外套,检查是否夹带作弊。
吴凌等秀才,如实递上浮漂,并主动撩起衣袖,解开外套让其检查。
有真才实学之人,又何需作弊的?
一系列检查完后,吴凌等人便要进门。
“等等!”
谢云涛将吴凌等人叫住,并冲他们做了个“给钱”的手势,其意是索要好处费。
“你这是何意?难道还要收过门费么?”
“你们这些北燕的穷酸秀才,只会死读书,难道不知人情世故么?”
谢云涛一副高高在上的贪婪嘴脸,“我方才在考生名册上对过你们浮漂,发现你们并无人保举,这万一你们底子不干净,是冒名顶替的怎么办?
不过,见你们大老远来燕州考试,我也可以通融通融,一人五十两过门费,我立马保举你们入场考试。”
莫说五十两,就是五两银子,对这些读书人而言都是天价!
“昨日分明有位姓李的燕州豪绅替我们做保人!”
“什么姓李的豪绅啊?燕州城有姓李的豪绅么?”谢云涛根本不认。
“他与燕王都有交好!”
“燕王又如何?”
谢云涛不屑一笑,“北燕是岐国的属地,科举也是岐国的科举,他一个大周藩王管得了么?”
不等他话音落下。
“燕王驾到!”
李韫的王驾,恰好转角而出。
谢云涛不敢再笑了,只祈求方才那席话没被燕王听到。
“怪不得本王在轿内一直打喷嚏,原来是有人背后嚼舌根。”李韫淡淡一句:
“去,掌嘴。”
冯河往巴掌上淬了口唾沫,大步朝贡院门口走去。
几个不长眼的下属还望向阻拦,冯河用双臂往他们身上一抽,七歪八扭全部撂倒在地。
“你……你想干什么!”
谢云涛吓得连连后退,一个不留神,被门槛儿绊倒。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骂我家燕王?掌你的嘴,都算王爷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