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张大人找您,是否按老规矩办事?”
彩儿跑过来禀告。
哦?
听到张桐来找,李韫倒是有些意外。
自上次大闹衙门后,这老狐狸就再没在他眼前露过面,今日突然来找,所谓何事?
“请他上龙雀台来。”
“好嘞。”
彩儿便到府外去迎。
李韫则辗转至龙雀台。
一刻钟后。
彩儿将张桐带到。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秋水向东流……”
李韫背负着手,从高台目眺远方,轻吟了一首《虞美人》,回头笑问张桐:
“张大人,本王这首诗,你觉得如何?”
张桐一愣,若非平常诗句,他根本不屑一顾,可这首诗的确值得品味。
“恕下官愚钝,此诗……说的是国破家亡吧?”
“不错,本王每每游历龙雀台,都深感北燕旧国的覆灭,故而才有了这首诗。”
李韫感慨道:“二十年前的北燕旧主,应该也站在过这高台上,看着即将被大周军队攻破的北燕,那时他的心情,恰如本王此诗,君之愁,秋水东流……”
“燕王究竟想表达些什么?”
张桐眼神疑惑。
“本王只是觉得,这沧桑的人间,实在转变得太快了,有时候一眨眼,这龙雀台便换了主人,万里江山亦是如此。”
“燕王是感慨生不逢时吧?”
“何以见得?”
“可惜燕王是皇帝八子,你若是嫡皇子,天下一定是你的。”
这话说的。
庶子就不能争霸天下了?
顺位继承是天命,错位继承是逆天改命。
“呵呵,闲聊,闲聊了。”
李韫摆了摆手,又指着龙雀台前,可眺望到的黑河道:
“张大人你看,黑河分出来的沟渠,再不过半个月,就可以竣工了,到那时,堤坝开闸放水,即可汇成一条护城河,漕运,灌溉,泄洪,利商又利民。”
其实北燕之前就有护城河,但只修了城西到城北的,后面估计是北燕国没钱,也就烂尾了。
李韫只是将旧河与黑河凿通相连,也算不上太大的工程,所以才能在半年之内完成。
张桐在心里从来就否认过燕王,甚至他很敬佩燕王,只可惜,各为其主,各为其国。
“等到燕渠竣工时,本王要在龙雀台上大摆鸿宴,邀请北燕所有官员,共同见证注水时刻!”
李韫语气豪迈,又看向张桐道:
“张大人,到那时您一定要赏光啊!”
“燕渠落成,是一项丰功,下官自然要来。”张桐说道。
李韫轻嗯了声,问道:
“你今日来找本王,所为何事?”
张桐说道:
“下官方才得到消息,大王子姜蒙即将造访燕州,估计这会儿已相距不足一驿了。”
大王子姜蒙?
一直听闻此人手握重兵,还从来没见过。
这个节骨眼儿,恐怕来者不善。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这……”
张桐脸皮一抽,搞不清楚是谁,又吟诗,又看运河的,他哪儿有机会开口?
“大王子可是未来的岐王啊,本王当回去换身衣服,城外十里相迎!”
李韫急忙走下龙雀台。
张桐顿时不高兴了,
岐国又没有“嫡长子承位”之说,大王子怎么就是未来的岐王了?
明知道自己是二王子的党羽,还说这样的话。
这个燕王,真会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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