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九月三十,秋季最后一日。
白崇喜领三百精兵进入燕州,随行的还有个老熟人,原北燕布政司齐消贤。
北燕各州官吏,俱已抵达燕州城。
原先割地契书是在燕王府签订,因此岐周双方决定,这次共商讨伐岐国之事也将在燕王府进行。
恰好燕渠竣工,李韫设宴酬宾。
时间便定在明日,十月一日。
宴会前夕。
刘敢当扮作仆从,如约来到燕王府。
袁于琼,宋邯,等创业的核心骨干,已在书房等候多时。
门窗关得紧实,门外有侍卫严加看守。
李韫见人已差不多到齐,也不含糊,直言道:
“本王决定,明日起兵。”
听到这八个字,众人激动握拳,终于是等到这一天了。
“明日上午,岐周双方会在王府洽谈伐戎之事;下午,本王将邀请北燕四州共计二十七名岐国官吏,共同见证燕渠注水;晚上,本王将在通明殿设宴。”
李韫简述完明日的安排,又招呼道:
“宋邯。”
“属下在!”
“明日你领两百侍卫,暗伏于通明殿外,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切勿暴露目的;
歌舞作罢,酒过三巡,众人酣畅时,
本王会以摔杯为号,但见杯碎,伏兵一举杀出;
将白崇喜,齐消贤,张桐,姜蒙除外的所有岐国官吏,哪怕是随从,尽数斩杀。”
“是!”
“袁于琼。”
“末将在!”
“明日宴会,你当有一席,在歌舞作罢后,要悄然离席,急速赶回兵营,率领兵马抢占燕州城。”
“末将遵命!”
“刘敢当。”
“末将在!”
“打石山马步兵多少?”
“回禀王爷,单骑轻骑有一千二,步兵,弓兵,刀斧手,带甲可战之士,有接近三万。”
“好,明日本王会以‘犒赏’之由,将酒肉送往岐军各营,你要时刻观察军营情况,待他们放松警惕,全军下山,务必在一个时辰之内,将岐军击破,
要记住,能不纵火便不纵火,能不用炸药便不用炸药,免得让燕州城外的岐军营察觉到异样。”
“既是奇袭,何须一个时辰,末将领虎骑营弟兄们,一波冲锋便能叫这些岐军卸甲投降!”
“好,将打石山岐军攻破后,你速领轻骑兵,杀向驻扎在燕州城外的岐军大营;
明夜,岐军主将雷家两兄弟也会赴宴,本王将他们削首后,会立刻派人将首级送往岐军大营;
主将已死,其军心士气必然涣散,我军乘势而攻,岐军再无可战之力!”
“末将领命!”
“明日子夜前,本王要在龙雀台上阅兵誓师,诸位将军可有信心?”
“我等必不让王爷失望!”
……
这一夜,李韫彻夜无眠。
“你的心跳得好快,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姜雨桐匍匐在李韫胸口,聆听着他的心跳,从李韫整夜睁着的眼神中,她也察觉出了不同寻常。
李韫没有多说,只是淡淡道:
“天亮了,本王该去会客了。”
“真不知为何他们非得来燕王府议事,扰人清梦,烦人心思。”
姜雨桐轻叹了声,下了床榻,从衣柜里取了套衣服。
“取衮龙袍吧,今天是大日子。”李韫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