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皇宫中还有人彻夜未眠,赵棣在正殿中站着,而扶祁跪在下方,一言不发。
天色微微发亮,殿内的烛火燃着,发出滋滋的细微声。
赵棣抿着唇皱着眉头,想跟扶祁说些什么,但又被一股郁气闷在胸口。
“中秦派人议和,还未商议决定,你为何下那道君令。”
他看向扶祁,若不是今日简源询问中秦战况,他都不知道中秦半月前便派了人来议和。
“君上,中秦为了议和,来的可是公子景仕,而且议和条件丰富,他们自愿割舍中秦边界淮城,只求利州领兵的历柳性命。”
扶祁开了口,他抬起头看向赵棣,眼神十分复杂。
对于扶祁而言,中秦选了皇族来议和,就是对此战的重视,而且割了国土,只求一人性命,他不明白这么好的条件,赵棣为何不接受。
“可这场战争,是因为中秦先攻占吾国利州!扶祁,你难道不懂吗?”
“君上,战争让百姓流离失所,吾只是想让牧邢他们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罢了。”
扶祁并未觉得自己做得不对,他站起身,语气淡淡的说道。
“那你为何并未禀告寡人,便自行决定,你可知牧邢已经围了利州城,只需时日,便能灭了历柳。”
赵棣是看了战报的,牧邢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将领,一路领兵打的中秦退守利州城内。
对于那个入侵国界,屠了他国民的历柳,赵棣恨不得生刮了他,中秦用一座城池就想换历柳的性命,不可能。
他开始后悔为何给扶祁这么大的权利,中秦议和并非小事,应向他禀告才是,但扶祁瞒着他做了这么大的事,致使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内幕。
“君上忙碌,吾只是帮君上处理一下罢了。”
扶祁的语气还是很平淡,只是说出来的话,让赵棣不由一阵怒气。
“放肆,扶祁你这是越俎代庖。”
赵棣狠厉的看了扶祁一眼,扶祁难道真像他所想那般,对这个位置,有所想法。
“君上,若你真的关心南燕的江山,就不该与小简方士牵扯至今,到现在还未立王后。”
扶祁似乎破罐子破摔大吼道。
“你在说什么浑话,难道中秦和南燕打仗,是因为子源?”
赵棣听到扶祁的怒斥,他差点气笑了,中秦在年关入侵边界,与简源有何关系。
更何况,他即便与简源确定了关系,却从未因为简源,不理朝政。
“自然有关系,君上,你可知百姓说小简方士是妖孽转世,迷惑君心,说你沉迷后宫,无心国事。”
扶祁说的是事实,自从简源住在宫里后,就没搬出去,赵棣登基至今,连王后都没立,寝宫却被一个男人入主,外面流言纷纷。
“放肆,什么人说的。”
赵棣眯起眼睛,什么人都敢议论君主之事了。
“君上若不信,不若上朝的时候,问问文武百官,他们是如何想小简方士!”
扶祁抬起头正视赵棣,抿着唇,似乎觉得不够,又继续开口说道。
“君上,你登基至今,连王后都没立,后宫妃嫔夫人一个没有,甚至没有子嗣,扶祁大胆,请君上将小简方士从宫中赶出去,莫要因为小简方士,将名声毁于一旦。”
“放肆,扶祁,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赵棣看着扶祁,满脸不可置信,扶祁身为燕宣公的男宠,多年遭人诟病,如今这般说辞,扶祁把他置于何地。
“君上,扶祁自认是南燕的罪人,燕宣公因扶祁沉迷后宫,如今还请君上不要学燕宣公。”
扶祁又跪了下来。
“扶祁,你疯了吗,到底是什么人在你身边蛊惑,致使你这般疯魔!”
赵棣听到扶祁的话,脸色直接沉了下来,扶祁到底是不是疯了,现在正讨论的是南燕与中秦的战事,为何一定要扯到简源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