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最幽深隐秘的仙泉,仙雾缭绕,彩霞流转,韵芒弥漫,天罪神色惨白,托着濒临绝境的身体,在李忘仙的搀扶下潜入仙泉水,艰难低头望一眼太杀古旗,旋即示意李忘仙一眼。
李忘仙郑重点点头,手捏玄印,将古旗祭于仙泉中央,霎时间,一道道精气似游龙般冲往古旗,随即李忘仙又从怀里取出来一小石罐银黑液,面色复杂,似甚为肉疼般别过脸,捏碎石罐,将珍稀黑液浇灌往古旗中的残魂。
天罪屏气凝神,仔细关注着太杀,李忘仙叹口气,道:“主人,她的残魂太过孱弱,若非那古天宫震住她魂魄不散,而今早已魂飞烟灭,这里固然能够孕养她的魂魄,依仗黑魂液磨合魂魄,可她何时是否能够醒来,老奴也不知,此外,即便醒来,也需要将魂魄修炼至生死境,不然也无法再生皮囊啊。”
“她活着便有希望,让她在这孕养,派大批人找寻救她之法,务必要让她活着从古器中平安出来,另外吩咐下去,任何人都不得擅入此处。”天罪红着眼,似又望见斗柒颜挡在他身前的一幕,咳一口鲜血。
李忘仙紧忙扶住晃晃悠悠的主人,担心道:“老奴会尽快安排,主人在那一战伤及修炼根基,再不调养,必定后患无穷,理应养伤才对。”
天罪垂下眼目,深深望一眼太杀,吹一个口哨,召唤来龙熊,抚摸着它的小脑袋,温和道:“你先在这陪着她,我会经常来看你们。”
仙祭天乐部众得知天罪已在沉睡中醒来,纷纷精神大振,尤其一些野心十足的人物都在暗中运作,想要拜见仙祭天乐的主人,可惜都被李忘仙以主人养伤为由打发走,李忘仙深深望着才离去不久的人马,嘴角噙着苦笑,旋即又无奈叹息。
而今的仙祭天乐真如宦海沉浮,暗潮涌动,外界都知仙祭天乐风光神秘,可却绝不知几何白骨铺成流血险恶的仕途,他们各有各的背景,各个都想争取最大的权益,往上爬,巩固在仙祭天乐中的地位,其实李忘仙也一样,也有着自个儿的班底,不过他深知主人的秉性脾气,该给的肯定会给,不该给的争也无谓。
“这次不知要流多少血啊!”李忘仙淡漠感慨。
这时,台阶下浮现一道大腹便便的身影,让李忘仙哑然失笑,钱多多抱着一大麻袋扛在肩上,“唉,李老,你就让我进去吧。”李忘仙当做没瞅见他,拐个弯离去,在仙祭天乐还没见哪个敢得罪这个看似养尊处优的胖子的,除非想要饿死。
钱多多抹一把汗液,皮球一般‘滚’往仙殿。
残酷战役真得让天罪落下病根,魂魄龟裂,难以愈合,身上的伤口虽说看似痊愈,可若稍微施展少许气力,皮肤顿时绽裂,孱弱的无极宙体都不如纸张坚硬,那次战斗天罪可谓黔驴技穷,虽说留下不知何时能够康复的伤势,可倒也创下让世人难以逾越的奇迹,他足以自傲。
伤及斗族族长斗凌,逼得斗凌不得不毁灭肉身逃脱!
“主人,您休息下吧!”澹台浅黛、澹台微遥在两侧伺候,其下包括妖姬在内数十余天赋卓绝的貌美剑侍听候差遣。
“砰!”突如其来的炮弹般身影撞开殿门,剑侍们绷紧神经,刚要做出动作,便见在仙祭天乐人见人怕的小王爷,哭哭啼啼抱住天罪大腿,可劲地摇晃,惊得一个个目瞪口呆,形如雕塑。
天罪疼得呲牙咧嘴,倒抽口冷气,“哎呦,我今儿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喽。”旋即抚摸着獠牙凌乱的黑发,低头瞟一眼鼻涕眼泪混杂在他脸上,抹了他一腿,头疼道:“这么大人啦,你就不能收拾收拾卫生,不然以后连个老婆都娶不到啊。”
可獠牙就跟还未开智的婴儿,死死抱住天罪大腿嚎啕大哭。
殿内的侍女、随从、护卫都一脸发懵,仙祭天乐堂堂的小王爷,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外边,有多少人惨死在他手下,在仙祭天乐又有多少人遭受过他的狠手,祭老阁的人都不敢招惹,挨了揍还都要赔笑脸,这等狠茬在此人面前就跟个娃娃似的啜泣,简直如梦似幻。
若让其他人知晓,非得惊掉下巴不可。
“你也滚进来吧!”天罪余光瞥一眼门外鬼鬼祟祟的人影,没好气道。
还别说,钱多多真得滑稽地打滚进来,搞笑似的晃悠着肥膘,侍从们的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桩子一般地矗在远处,楞着两只眼睛发痴麻木。
我去,今天算让这群人开眼了,一个小王爷、一个钱阎王,两个仙祭天乐不敢得罪的主都来试探他们的心里承受极限。
“这几年看来实力没怎么涨,这一身肉倒涨得快。”天罪在浅黛的搀扶下疲惫站起来,笑骂一声,随即注视着钱多多身上不计其数的兽形彪悍纹身,察觉其一股股玄妙的能量,意味深长道:“貌似实力也没那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