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怎么知道我有这兵器?”
卫元吃惊地看着他,反问:“当然是看见的啊,不然还能怎么知道?”
“看到的?”金石不解。
“你往那边看。你们从那处山坡上拐过来时,我就看见了。你那箭矢上带着锁链,实在是太显眼,老远就能瞧见。”
“啊?我以为您算出来的呢?”
“我闲的,什么都算。别废话,赶紧给我,还等我喝酒呢。我只教一遍昂。”说完,卫元道长便演示起来。
这套东西,不像是搏杀功夫,倒像是逃跑的法门。这是金石看完后的第一反应。“师傅,这是什么功夫?”
“逃跑的功夫。”卫元大方地说道。
果然如此,这能有啥用?金石心中腹诽,眉毛一拧,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卫元。
“你这是什么态度,要饭还嫌馊?我算是知道你们两个瘪犊子怎么凑一块了。一个犟种,一个蠢驴。”
“您刚才还夸我呢!”金石惊诧,这老道士嘴可够损的。
卫元没理他,反而说道:“你既不是童子功出身,又没有混街头的实战,想要速成功夫,是绝不可能的。这套功法,叫做飞天猿猴,只要有高处就可以攀附,配合上你的锁链箭矢,便可以飞荡纵横。你应该明白,当弓箭手占领一处高地后,意味着什么。”
经卫元这么一说,金石想起来,这锁链箭矢原来的主人,焱忠也露过一手,从观众席上飞荡到舞台上,确实非常的帅气。这下,金石来了兴趣,咧嘴笑着感谢卫元。
“记住了吗?”
“没记住!”金石属于慢热型,有时候慢慢参悟更适合他。
“没记住算了,我就说你蠢,还不信。”卫元把兵器丢还给他,转身就去木楼,“先喝酒,再说。”
嘿,这牛鼻子老道,不知道帮人帮到底吗?
晚餐并不丰盛,但是羊肉管够。任县令、卫元道长、开队的铁枪三人,敞开怀地豪饮起来,金石不喜饮酒,不过被热闹的气氛感染着,也多喝了几杯。
灿荣副队长不饮酒,任谁劝杯,也是笑吟吟地推辞。他不放心,要守上半夜的岗哨。而追星也吃了两杯,就推脱不胜酒力,先去睡了,下半夜替换灿荣副队长。
任县令却不以为然,说这荒郊野岭,谁他妈会来?一听就是喝高了。
金石知道这趟差事的缘由,暗暗佩服灿荣的定力。他感觉自己有些头晕后,也坚决不喝了。万一有事,他也能有个照应。他见识过任县令的书和棋局,知道这是真正大能之人,屈居于一处做个县令实在可惜。这次朝廷调任县令去边境,又派白泽府护送,应该是明降暗升,应当另有启用。
正想着,任县令却拍着金石的肩膀道:“小友啊,以后别叫我任县令了,早就不是了。我叫任建林,你叫我建林兄就成,来来来,喝。”
金石见他醉眼迷离,也未拒绝,只假装在嘴上抿了一口。他主动找了个话题,向卫元问道:“师父,您为何来到这平顶山上?”
“啊,为师在找一块,天上长满草的中央之地,不就跑到这山上草原了吗?嗨,这破卦象,天上怎么能长满草呢?嗝。”这老道长,也真是海量,生生喝下一坛子酒。
天上长满草?金石也十分纳闷,这老道士是不是喝多了,说得些什么疯话。
“嘿嘿嘿,自己卜的卦,自己解不开了。我说你就是浪得虚名。”任县令嘲笑道,“嗯,不对,你没名,你就在白泽府里出名,剩下谁认得你这臭道士。哈哈哈。”
“嗨呀,你个臭养马的,你还敢笑话贫道。你是何方妖孽,看我做法收了你。”卫元道长竟拿着筷子当令箭,口中念念有词地比划起来。
“啊呀,别念了,再念我要显原形了。”那任县令也捂着头,假装疼痛,一个劲地往桌底下钻。急得一旁伺候着的仆人,慌忙伸手去拉,却被任县令骂了回去。
那个叫铁枪的开队‘甲工’,只是大口喝酒,或是哈哈傻笑,一句话也不说。
金石实在看不下去,这一老一少如此作妖,忙打断道:“我听芜央说过,青丘山好像也有一处山顶草原。”
此话一出,卫元道长浑浊的醉眼突然一亮,似有所思,忙伸出手掐指起卦。
“算出什么了?”任县令似乎也清醒了不少,好奇地问道。
卫元捋着胡须道:“我该走了。”
“什么时候?”任县令似乎有些失望。
“明天早上!”卫元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任县令。
“嗨,那不还早吗?继续喝,一醉方休。”任县令大笑起来。
“哈哈,一醉方休。”卫元高举酒杯。两人又开始了胡闹。
金石叹口气,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走出木楼,想替换副队长灿荣。“队长,给你这个,这地方蚊子太多了。”金石递给灿荣一个驱虫香囊,他在陵县县衙时,实在无聊,就做了许多。
灿荣向他礼貌地笑笑,便接过来,挂在了身上。他正抬头看着天上的奉召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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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顶的草原上观瞧,月亮和奉召星都格外的大,而且亮得发红,似乎发生了有什么异变。
“你说这颗星星是不是比之前更大了?”灿荣问道。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芜央,他特别喜欢看这个奉召星。金石这样想着,却只说了句:“好像是的。”
“你说这颗星星到底是哪里来的?”灿荣仰着头继续问道。
“当然是天上来的啊!”金石脱口而出,这有什么疑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