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花瑶妹见金石低着头不说话,追问道。
“我…不喜欢杀人。”金石犹豫半天,只说了这么一句。
“可你还是杀了,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没什么区别。再说了,不想杀人,你又何必当兵呢?”花瑶妹语气略带讥讽,她觉得金石在这件事上有些假意做作。都是江湖儿女,谁手上还不沾着几条人命,谈什么喜欢不喜欢,说的自己好像人畜无害似的,有的选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明白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我就是浑身不舒服,觉得心里难受。”金石明白花瑶妹的意思,急忙解释道。
“那我也明白你是怎么回事了。你一直都是用弓箭,在远处杀掉别人吧?”花瑶妹看着金石,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金石点头,承认道:“是啊,我总在远处射箭,这样安全一些。”
花瑶妹继续说道:“那你下次可以尝试一下先弓箭将人射成重伤,然后再用刀子,走到近前去抹掉他们的脖子。这样一来,你就再也不会有那种难受的感觉了。”
金石听到这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他想象着自己拿着刀靠近敌人,亲手结束他们生命的场景,喉咙有些干涩。
“那是什么感觉呢?”金石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他想了解更多关于这种杀人方式的细节。
花瑶妹却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尖锐而刺耳。金石被吓了一跳,不明白她为何发笑。
“哈哈!你真笨啊!我怎么会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我又没有那样做过!”花瑶妹笑得花枝乱颤,仿佛看到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金石尴尬地笑了笑,觉得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但同时,他心里也对花瑶妹有了别样的感觉。她对于杀人之事如此熟悉,实在让人不舒服。
见金石不说话,花瑶妹又神秘兮兮地说:“最好不要那样做,因为杀人是会上瘾的。”
虽然,只有一瞬间,金石确实在她的眼里看见一丝狂热。“哦!”金石没再说话,他知道她说得对,可就是突然有些后悔说,自己想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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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荣带着追星打扫完战场,来和金石等人汇合。
金石见他们捡回了所有的箭矢,又格外背着两张长弓,估计是收获颇丰。
“这是你的那份。”灿荣说着,扔过来一个钱袋。
金石知道这是从死人身上搜刮来的,却不得不接住。金石拿着钱袋在手中,感觉沉甸甸的。他想起芜央曾经在尸体上做过相同的事情,知道这是惯例,只犹豫一下,便忍着恶心将钱揣进了怀里。
“刚才多亏了你。好手段!”灿荣微笑着夸赞,似乎又变回了温文尔雅的副队长。
金石谦虚了几句,便骑上马,抱着花瑶妹,跟上队长重新出发。
“等等,”花瑶妹喊道:“你们这白泽府好生不讲道理,已经证明我说的是真话了,还不给我松绑。”她扭动着身子,瞪着灿荣副队长。
“姑娘莫要说笑,刚才那十个人根本就不是冲我们来的。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些人应该是来杀你的吧。”灿荣收起笑容,冷冷地说道,“姑娘哪里是真心投靠我们,分明是想借刀杀人罢了。”
“你这人真是忘恩负义,我好心提醒你们。你竟然这样污蔑我。”花瑶妹顿时脸色煞白,声音略带哭腔,显得十分委屈和无助。
“我不管姑娘是何用意,松绑是万万不能的,毕竟还有好多话想要问个明白。况且,我觉得你现在和我们待在一起更安全,大齐王最是不能容忍叛徒,应该还会派杀手来解决你。”灿荣无法相信花瑶妹,所以并未向她说明,前方会有申国军队截杀他们之事。而刚才那十人从后方追来,又都是云林铁卫,里面没有申国人,怎么可能是来刺杀他们的?况且,从那些十个云林铁卫的行动来看,似乎并不知道他们白泽府的身份,没有做好应对的准备。
“你可真是混不讲理,帮你们就是帮错了。行,算我倒霉,大不了跟你们走就是了。”花瑶妹故作生气地扭过头。她没想到,这位白泽府副队长竟然如此机敏,这么快就识破了她的诡计。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直接和穿云坦白,求他保护,何苦耍这个小聪明。
花瑶妹偷偷瞥了眼身后的金石,明显看出他脸上的冷漠。她又故意扭动着身子,在金石的胸前蹭了几下,本以为他会调笑自己,没想到金石却依旧冷着个脸,她顿时心里一凉。片刻,花瑶妹咬着牙,心一横想到:无所谓了,反正没了追兵,老娘便自由了。虽然,自己也曾有过瞬间,为穿云要娶她的话语感动过、幻想过,但是,男人的嘴怎么能信?她被骗的时候还少吗?说得海誓山盟,到头来还不是馋她的身子。
她也曾天真地给所爱之人,看了她身上的鳞片,结果那人被吓晕了过去。她也曾向爱她之人,坦白过自己有丈夫,结果那人第二天天没亮便消失了。她外表是个美人,内里不过是个怪物,大齐王把她当做杀人的工具,她那个绿王八丈夫,把她当做保命的护符。没有人会真正爱。穿云说娶她,要么是一时冲动,要么是逢场作戏。她自己也真是贱,怎么就幻想起来,这个男人能疼她爱她,甚至娶她为妻呢!算了,这样也好,找个机会逃跑,两不相欠。
小主,
众人一路前行,总算在日落时分,走出峡谷,又在天黑前赶到了驿馆。
这座驿站,孤零零地矗立在一座小山脚下,周围一片荒芜。一条宽阔的南北贯通的大路,宛如一条巨龙般横在驿站面前,显得格外醒目。从这里开始,地势逐渐升高,仿佛在引导人们走向远方,最终抵达边境的业贯城。
驿站虽然建筑高耸,但给人一种破败不堪的感觉。它的墙壁已经剥落,露出了里面的砖石,看上去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屋顶上的瓦片也残缺不全,有的甚至已经掉落下来,使得整个驿站看起来摇摇欲坠。驿站的大门紧闭着,门上的油漆已经剥落,露出了木头的本色,让人感到一股陈旧和沧桑的气息。
众人及至近前推开大门,只见院门上写着:喀斯驿馆,四个大字,同样是红漆脱落,十分老旧。
见有人前来,驿丞早早迎了出来。此人个子矮小,面容黑瘦,向众人施礼道:“鄙人喀斯驿丞,欢迎各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副队长灿荣见这位驿丞的官服已经浆洗多次,呈现出自来旧的颜色,便确信此地是个穷苦之处,估计老县丞没有多少油水可捞。此去道路偏僻,朝廷官差路过此驿馆也不会很多,所以朝廷大概率不会给多少拨款。
这驿丞这么热情,必然是把他们当财神了。
灿荣笑了笑,从怀里掏出文书,扔给他,又掏出白泽府的腰牌。
“原来是白泽府的各位大人,快快请进。”那驿丞似乎有些失落,看来是知道白泽府不好惹。他依旧是十分热情地牵马带路,又招呼仅有的两名驿卒和两名妖奴过来,扶各位下马。
灿荣从怀里掏出刚才得的钱囊,看也没看,从里面抓出一把,塞给驿丞,告诉他尽量安排好一些。
那驿丞见得了这么多的银钱,笑得眉毛和后腰一样弯曲,连连道谢,并保证拿最好的东西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