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陛下抖抖胡须,当即否认:“朕怎么会认得这女儿家的首饰?”

这话也有道理。但狸花猫情不自禁,还是瞥了那金钗几眼。

林貌想了一想,不由恍然大悟:“这是皇后陛下喜欢的款式吗?那恕臣冒昧了。”

这样的珍玩当然该长孙皇后先挑,他与房玄龄怎么能逾越呢?

狸花猫啧了一声:“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胡话……皇后与公主多用玉质的首饰,从来不喜欢这样丁零当啷、四处作响的粗笨钗子。”

这话更不会有假。但大手子越发迷惑了。他左右看了一看,却见房相公也默默抬起头来,同样是专注遥望金钗上灼灼的珍珠。

总不可能……总不可能连房相公都喜欢这金灿灿的首饰吧?

林貌小心再晃了晃钗子,只听叮当声起,珠链摇晃翻飞、光彩四溢。而两只猫咪那圆圆的眼瞳亦情不自禁随着摇晃的真珠左右转动,乃至按捺不住,笔直竖起尾巴,跃跃欲试——

亲娘嘞,这金钗晃动起来,不就——不就等于一根逗猫棒吗?!

大手子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赶紧将金钗抛到桌上,不敢再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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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卧床养病十余日后,皇后头风稍稍痊愈,终于能起身行走,料理后宫事务。圣上闻之大喜,立刻下旨预备仪仗,要与皇后一起去郊外行宫游览,稍作休憩。

病后避居修养也是皇宫的风俗,不算什么异事;但旨意一下,仍旧让少府官员们摸不着头脑——要知道,那所谓的“郊外行宫”,不过是工部奉旨草草修建的一间简陋小屋而已,既无修饰亦无装潢,哪里能接待至尊夫妇呢?帝后一齐到此处疗养,确定不是受苦么?

但游览行宫是皇帝的私事,没有人敢于违背。待到天气放晴,朝中大事告一段落,宫中还是备齐了銮驾,恭送帝后出城。

帝后仪仗浩浩荡荡,少说数百人之众;随行携带的器物服饰叠床架屋,将郊外小小一个单间的“行宫”围的水泄不通。但皇帝并未令宫人侍卫入内清理打点,反倒屏退众人,单单只带着皇后一齐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