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如果陛下调理得当,那延绵数十年后,便正是初唐文学的盛世——难道组织上不想见识见识初唐四杰吗?我听说,组织现在也规划有不少宏伟高远、人力难及的工程,召集举世瞩目的盛会,如此辉煌灿烂的伟业,怎么能没有盛世之词章点缀?——想一想,如果盛会中能邀王勃至现场一游,顺便题个序什么的……”

李先生倒吸一口凉气,眼镜镜片都在发颤。

林长史声音柔和,以轻缓而温和的姿态,断然下了最后的砝码:

“——先生不妨想象一下,若是有王勃作序,褚遂良名笔,这名家联袂、文采风流的派头,纵使千年以降,还有谁能比得上?这样一份光辉荣耀,才配得上众多举世无双的盛事呐!”

“李先生,滕王阁名垂千古,难道是因为风景秀丽吗?!”

李先生的镜片终于不再发颤了,他长长吐出酝酿已久的浊气,眼神中闪出坚毅之至的光芒。

“……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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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重礼有效,已然轰开组织的心防,林貌亦不再掩饰。

“朝廷希望得到情报。”他道:“有关突厥的情报,高句丽的情报、南诏的情报,越多越好,最好还有详尽的分析。”

历史学家比任何一个皇帝都更了解他的国度。或许大唐身在局中,有独一无二的体验优势,但后世历史学家连番考古,推敲至细,却能在某些精妙的细节中超越古人朦胧的认知。

……毕竟吧,大唐的探子再厉害,总不能刨开突厥贵族的陵墓,自陪葬品中窥伺他们笃信不易的心灵世界、无遮无掩的精神信仰吧?后世充分而详细的资料分析,同样是极为重要的补充。

李先生哼了一声,面色不快。

“情报?我们能有什么情报?”他面无表情道:“不过,如果是要做有关唐初边疆战争的学术研究,我们还是可以帮上忙的……学术研究是没有禁区的,对吧?”

他从怀里抽出了一张名片,随手递了过来:

“给上面的邮箱发一封咨询邮件吧,你可以得到一切想要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