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在屋内写写画画,其他人也没闲着。钱玉兰做饭 ,王春花给鸡鸭拔毛。
明思涌和明昌盛拿着一堆干树枝正准备给鸡鸭做个围栏。
明珠和明远帮忙打下手。
明思涌显然不是干活的料,绑了好几次,篱笆不是倒了就是歪了。最后还是明珠和明远看不下去了,两小孩做主力,两大人打下手。
“爹,看见没,棍子要往里插一些,这样才不会倒下去。”明珠一边干活一边示范,别说这小丫头干起农活像模像样。
明思涌摸着鼻子。
明珠抬着下巴,“怪不得我奶要你们多干活,这啥事都不会,以后怎么养家?”
去了几趟现代,小丫头胆子越发大了,放在以前她可不敢这么跟他爹说话。
明思涌理亏,往日只顾着闷头做学问,他娘从不让他操心别的事情,如今突然变化,他还有些适应不了。
偏偏小丫头还在叹气,“要是小叔在就好了,他肯定懂。”
谈起弟弟,明思涌有些恍惚,家里最近发生太多事情,让他差点忘了自家弟弟去大姐家已经好几天了,怎么现在还没归来?
另一边连接安平县和清泉县的官道上,一辆骡车“哒哒”跑着,赶车的是个少年,看得出年岁不大眉眼生的极其俊秀,只不过太瘦了一些,他额头裹着白布,布上带着血迹,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
明长生赶着着骡车往家走,车斗上空空荡荡,只有仔细看才会发现骡子走得有点吃力,显然不是拉的空车。
要问骡车从何来的,自然是别人硬送给明长生的,想到白白耽误了几日功夫,也不知家中老娘和兄嫂是否还在。
明长生眼中冷意更深,他摸了摸额头的伤,他爹说的没错,身份高了,哪怕被人欺负,也可以让对方掉层皮。
今日如他是白丁,这骡车和粮食程家怎么会心甘情愿地赔给他。
只是可惜大姐不愿和离,想到程度那副被迷了心智的蠢样,明长生的拳头又握紧了。
赶了一天的车,好不容易到了村口。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村子里很静,明长生突然有些近乡情怯。
5天足以饿死一家人。
空气中好似有什么香味,明长生动了动鼻子,瞬间脸色大变。
再也不顾及其他,赶着骡子拼命往家跑。
易子而食?大山村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明家小院。
热腾腾的两大碗鸡肉端上桌,扑面而来的香气引得明珠不停咽着口水。
江月也有些等不及了,肚子里没油水看什么都想吃,更别说这么大两碗油亮亮的鸡汤。
钱玉兰给每人添了一大碗米饭,一家人刚准备开动,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门被人拼命拍响。
闻了一路的香味,明长生已经由最开始的紧张变成了现在的惊慌。
“何以至此!”哪怕是饿死也不能烹煮人肉,都是一个村的,以后如何去见祖宗。
他本以为自家总会好些,怎么说也是耕读之家,他哥向来沉稳,断不会做出吃人肉的事情,哪知道越往家走香味越浓。
他本就饿了一路,闻见这香味竟也不争气地吞咽口水。
想到家中不知是谁进了铁锅,一颗心又是怒又是慌。
“开门。大哥你还在吗?”
明珠眼睛亮了,鸡腿也顾不上吃了,直接冲过去开门。
门刚打开,香味扑面而来,明长生眉头皱起,一双眼锋利地看向院中。
来回默数三遍,除了已经走掉的亲爹和侄女其他一个不少。
这肉?
他连忙走过去,只见桌上摆满了饭菜,其中两碗冒尖的鸡肉尤其显眼。
江月抬头看了眼小儿子,果然和记忆中一样出挑,哪怕是饿的橡根竹竿,那也是油光水亮的竹竿,不像其他两个多少有点磕碜。
“珠珠,给你小叔添双碗筷。”
“娘,这?”
当初他家开私塾的时候也没见吃这般好,人人一碗大米饭,鸡肉管饱,这还是之前快要饿死的一家人吗?
明思涌给弟弟让了一个位置,等明长生坐下后,淡淡道:“吃完饭再说。”
家中让他惊奇的何止桌上的一碗肉,后院还有几十只鸡鸭以及一个能走会跳的洋金花呢。
直到饭菜吃入嘴中,明长生依旧有种不真实感。
江月看了眼他头上的伤,皱眉道:“怎么回事?谁弄的?”
明长生低着头,装作不在意道:“不小心磕的,没事,差不多快要好了。”
江月皱眉,见他不敢看自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先吃饭,等会跟我仔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