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德，我再问你一遍，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毛祁怒吼道。

李旭德叹了口气，无奈道：“老师，你就让我去吧。”

“那你也跟我打一场，打赢我，我就放你走。”

洪芝舜看向了毛祁与李旭德，仿佛看到了之前自己与顾田海那样。不过这一次他俩又会不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呢。

李旭德嗤笑了一声：“老师，我们没必要再打一场了吧。旺隘跟陈煦没走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据了。在队伍当中，你跟徐慧心早就开始怀疑我了吧，我猜猜看，可能我第一次去验李大爷尸体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我既然不属于甘草堂的，为何我的验尸结果不作数，还要你专门赶来呢。就一条凡人尸体而已，又不是山上人的，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过来的理由吗。所以说，这一场架我们就没必要打了，你我早就了解对方，只不过你想亲口听我说罢了。”

毛祁握紧拳头的双手不断在颤抖，就好像练月庭想的那般，这个场合，哪怕是折了自己的性命在这，估计也带不回李旭德这个臭小子。毛祁却依然不死心：“我再问你一句，你回还是不回？”

“不回！”

“好好好！孽徒！从今往后，我们血蝎堂没有你这个弟子，下次别让我看到你，腿都给你打断！”

“从今往后，我便不再是血蝎堂的弟子，不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最后还请老师受弟子一拜。”

毛祁立即转身背对李旭德：“罢了，你这叛变之徒的一拜，我受不起。”

李旭德也不管毛祁受不受这一拜，直接跪在地上就是磕了几个响头。

洪芝舜也向前踏出一步，右手握拳负背，左手摊掌推前：“既然他们血蝎堂的事情解决了，那我们甘草堂的事情，也是时候解决一下吧。”

练月庭一个冲拳，朝着洪芝舜打去，洪芝舜不退反进，那一掌五指分开，接下了练月庭那一拳。他顺着练月庭的那一拳先是往后退一步，紧接着再用力向前一冲，好让拳风倒流，挫伤练月庭的经脉。怎知，练月庭跟着他的方向，往后一退。

一个后退，练月庭另一只手再次冲拳，这一拳来得更加猛烈，洪芝舜不得不松开之前握紧的拳头，双手来抵挡他那新的一拳。

“碰”的一声，拳头与掌心的碰撞，竟然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洪芝舜连连后退，卷起一片尘土。在场的人，或许只有几个老江湖才能看得到练月庭那一拳的拳风更加集中了，甚至凝练出了一点兽形。

面具男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像样嘛，要是刚才打向他的是这一拳就好了，他就更兴奋了，这样的对手才更有意思。

面具男发出他那嘶哑的声音：“老赵，要不把这娃收了吧，要不然怪可惜的。”

赵济释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笑着说道：“那还得请您出马啊，我还是收不了了。”

面具男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尘土消散，洪芝舜半跪在地上，嘴边还残留着没擦干净的血迹，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要不是刚才自己往胸口处弄了个伤口以及给那疯婆子毫无规则地拍了一巴掌，自己也不会吐血。

不过，不得不承认，昔日的同窗好友，真的有在进步，就不知道在医术方面，是否有进步呢。洪芝舜露出了微笑：“月庭啊，咱们当时是说事不过三，只要谁吐血三次，就算输的是吧。”

“是的。”

“我能承受得住吐三次血，就不知道这幅身躯的原主人能不能承受得住了。”

“你都能承受得住，为什么他不能承受得住呢？芝舜，你有点小看你这个师弟了。”

洪芝舜怔了一下，随即说道：“有道理，那咱们继续，我已经吐血一次，还有两次机会。”

说完，洪芝舜闭上双眼，双手化掌置于胸前，深吸一口气，两息的时间，只见他睁开双眼，低吼一声，两掌翻转打在地上，“碰”的一声，地上多了两个掌印，又是两息之间，两掌朝着练月庭打去。

练月庭也低吼一声，两手再次握成拳头，扎稳马步，两拳同时冲出，“蹦”的一声，双拳对上双掌，这一次相撞迸发出的风，让在一旁观战的人都往后退了几步。

两人同时收功，洪芝舜嘴角再一次渗出了血迹，他朝着地面吐了一口血水，竖起两根手指说道：“我已经是第二次吐血了。”

练月庭“哗”的一声，虽然他是第一次吐血，但是吐的血比洪芝舜两次吐的还要多，这一次轮到他半跪下来，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洪芝舜走到练月庭旁边，右手摁住他的肩膀，试图让他喘得没那么厉害，紧接着一手抓起他直接朝着一个树干砸过去，又是一声巨响，树干不断，那就是练月庭的肋骨断了。

练月庭即将掉下去的时候，洪芝舜出现在他眼前，一手把他拽上树干上挂着。练月庭此时眼睛眯着，他的眼皮不断跳动，想竭尽全力地睁开眼睛，嘴巴半开着，血夹着泡泡不断从嘴里流出来，不是因为他想说话，而是因为他要用到嘴巴来呼吸了。

甘草堂几个小的看到这场景，都想冲上去救人了，但是一道剑气便让他们几个动弹不得了，赵济释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把剑，笑着说道：“几位小朋友，这是他们之间的决斗，我们就别掺和了。”

洪芝舜用衣角帮练月庭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月庭啊，你这是第二次吐血了。”说完，洪芝舜又拽起他脖子前的衣角，冲向地面，朝着一个方向直冲，中途与甘沐羽擦肩而过。

“啊！”

这一次，撞击声被喊声给覆盖住了，洪芝舜站在树旁，练月庭倒在了树前，树干上都是血。而练月庭后背的衣服已经被血迹渗透完，一些衣服皱褶甚至已经凹进去了。

洪芝舜也不回头，竖起三根手指：“第三次吐血了，月庭，你输了。”

洪芝舜朝着赵济释的方向走去，甘草堂几个小的朝着练月庭跑去，众人与练月庭擦肩而过，唯有走在最后面的徐慧心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冷冷说道：“洪芝舜，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洪芝舜点了点头：“现在都有一点后悔了。”

“洪芝舜！”

甘沐羽的这一声大喊，让洪芝舜不得不停下了他的脚步。

“我真为我之前为了让你复活所做的行为，感到后悔。对昔日同伴下如此毒手，哪怕月庭原谅你，我也不会原谅你。”

洪芝舜继续走了起来：“随你。”

没走几步，他又停了下来，又有一人挡在了他的跟前，没错，就是他口中的疯婆子，陈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