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焰在他醒来的时候,无缘无故对他闹的脾气,对他随随便便一句话,都能成为导火线的犯冲语气。

是不是都能成为合理的解释?

时竟问道:“是不是因为他,才让你在见到我之后,那么容易生气?”

所以对他……那么凶……

“是吗?”

沈焰垂在身侧的手拽成拳头,就是不肯偏回头看时竟,他很干脆从嘴里丢出一个字:“是。”

他在时竟那里受够了委屈,压抑了太多莫名其妙的无名火。

可他还是收敛起了所有的大少爷脾气,在时竟面前别说是发脾气,就连个屁都不敢放。

正因为这样,见到向来对他无情到极致的时竟,失忆后对他温柔得不像话,他就是忍不住。

他忍不住自己的脾气,也忍不住发泄和抱怨。

像是要把这么久以来的不甘和难过,用这样的方式去告诉时竟,然后去换来以前得不到的安抚。

时竟越是好脾气,他就越得寸进尺,越贪婪。

他控制不了,脾气一旦上头,就没了分寸。

刚才时竟怕他动手,直接躲开了他,他也想过收敛脾气。

但脾气一旦来了,就和戳破了洞的气球一样,根本没办法补救。

沈焰捉摸不透时竟问这么问他的目的。

紧跟着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不过语气还是很硬气:“怎么?才一天,学长就想说,受不了我的脾气了么?”

时竟不知道怎么回应,沉默了起来。

倒不能说是受不了,就是有些无法应对,毕竟沈焰的脾气总是来得突如其来。

没有听到时竟的回应,沈焰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说话!”

“还、还能受得了。”时竟赶紧回神回话,不过也不是能一直受的就是了,太提心吊胆了,“就是……人不能总是生气,对身体不好。”

沈焰只听进去了时竟的前半句话,仿佛得到了什么特赦大赦,一颗心重新被按回了胸腔里。

他冷哼了声:“那就少气我。”

少年人脾气来得总是猝不及防,时竟根本抓不准到底是怎么就把人给惹着了。

可有了刚才的对方,即便是不知道哪些对方会把人惹恼了,但总归是源头找到了。

时竟缓缓开口道:“沈焰,我向以前的自己和你道歉,你能不能原谅他,然后……不生气了,也不难过了好不好?”

再多的难过和委屈沈焰一个人都咽下去过。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时竟的道歉,更不会有原谅一说。

他的什么生气,什么难过,在时竟的轻哄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