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竟没忘记昨天沈焰是穿着短袖离开的。

要是冻感冒了就糟糕了。

“我这就帮你拿。”时竟丢下这句话,就抓着轮椅调转方向,准备回房间去拿沈焰的外套。

如果没有记错,他应该把外套一起收拾在了放他衣服的袋子里。

然而轮椅刚掉了个头,就挪不动了,仿佛被什么东西禁锢在了轮椅背上。

时竟转头,视线瞬间被牢牢抓在轮椅上的手吸引住,然后顺着手看到手的主人,一脸淡漠地凝视着他。

他还什么都没问,手的主人已经偏开脸,硬邦邦地开了口:“我下了军训匆匆忙忙过来。”

“你连杯水都舍不得给我喝,就让我在门口这么干站着?”

“我、我去给你倒水。”时竟把轮椅挪后,给沈焰让出过道。

让人干站着确实不该,而且还是因为把外套借给他急匆匆赶来的。

时竟瞥了眼沈焰额头还未散干净的热汗,之前气喘吁吁出现在他面前的模样,也是记忆尤深。

“沈焰,你先去沙发上休息下。”说完,他推着轮椅去了厨房倒水。

眼前的人瞬间就消失推着轮椅消失在了转角,说出口的话却迟迟停留在沈焰的耳朵里。

少年站在门口杵了很久,一直到不远处传来倒水的声音,才让他回了神。

过去从不敢踏进一步,甚至是连附近都不敢路过的地方,此刻却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让他踏了足。

沈焰蜷了蜷垂在身侧的手,脚底灌铅似的,极其缓慢地迈出了第一步,然后是第二步,第三步。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一样,让他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到沙发那么一丁点儿的距离,被他走出了十万八千里的感觉。

时竟倒完水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沈焰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

他探着脑袋奇怪地道:“你不用怕踩脏地板的。”

沈焰脚下动作一僵:“行。”

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大跨步地走到了沙发跟前。

时竟把水杯放在茶几上:“你坐,水我放这里了,你先喝,我去给你拿外套。”

沈焰目光紧锁在水杯上,喉结微滚,然后视线跟着时竟的背影移动,直到再也看不到。

沈焰收回视线,慢吞吞在沙发上坐下,伸手拿过茶几和上的水杯,没有喝。

而是换成了用两只手捧着,水温刚刚好,他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杯身。

从没设想过有一天,时竟会心平气和的给他倒水喝。

静默一瞬,沈焰的视线开始忍不住往周围瞥去,眸光微闪隐匿着浅浅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