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流看他反应这么大,不解道:“沈学弟没和你讲么?”

“从你出事开始,他就雷打不动得在你病房门口开始等你醒过来。”

“我不知道。”时竟低喃,“沈焰……从来没和我说起过。”

于流“咦”了声:“估计是你们关系好,这种话也没必要说吧,你们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于流好奇个不停,可时竟已经听不进去于流的声音。

因为在他扭头看向于流的同时,余光就瞥见了不远处站在树底下的沈焰。

少年抓着自己的军训帽,军训帽看上去被抓得皱皱巴巴的。

头顶梧桐树的阴影落在他的脸上,神色被衬得有些模糊。

但始终保持着朝他这边站着的姿态,没有一点着急要回去军训的意思。

直到四目相对,对方才漠然地转身离开。

不疾不徐往前走的背影,挺直的脊背,莫名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寂寥感。

时竟出神地望着沈焰的背影,看着对方越走越远,身影越来越小。

他恍然想到文娱部的同学们在等他。

而在他催促沈焰回去军训的那一刻,也只想到有人在等他。

却独独忘记了,当时站在他面前的沈焰,是不是早在和他通话的那一天,就在等着他来学校。

如果于流说的是真的。

沈焰从他出事开始,就在病房门口一直等着他醒来。

那这几天,沈焰会不等吗?

可他刚才对沈焰说了什么?

他说文娱部的同学们在等他。

那如果真的已经等了他那么久的沈焰,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那声利落的“行”,听上去就成了失望的妥协。

“于流。”时竟心紧地伸手阻拦了于流往前推轮椅的动作,然后迎着于流疑惑的眼神道,“去文娱部的事情,能不能往后推一推?”

“于流,我很抱歉。”

于流不解:“好端端怎么要往后推一推了?”

时竟语气里夹杂着抱歉,却隐隐透了一股坚定:“你能不能帮我和文娱部的大家道一声歉。”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

于流替时竟去了文娱部。

时竟确认了新生的军训场地,和于流分了两路,独自去了操场。

他出发的地方和司令台一个高度。

以至于他到达新生军训场地,是在坐席顶部,距离底下的操场有一定的高度和距离。

然而坐席没有轮椅通道,时竟根本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