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颤意。

细微却可察得从他腰上和背上,以及面前的人身上,密密麻麻地开始渗到他的皮肤上。

除此之外,眼前的少年把脸深深地埋入他的肩窝里,抱着他不留一点空间。

很用力,又带着力道上的小心翼翼。

还是那点气音,萦绕过他的耳廓:“为什么不理我,你为什么不理我……”

时竟睁着眼睛,哑了声。

沈焰在发抖。

这个认知如同弹/药在他的脑海里炸开,炸得他大脑发懵,连着那份羞赧一并被悄然消灭。

从头到脚出奇地被迫冷静下来。

沈焰的声音也迟迟没有停下来:“我给你发消息,你为什么……不回我。”

“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那么多……你都不接。”

每句话都质问到了极致,却没有一点脾气。

尤其是靠着那点毫无气力的音色,不如说是委屈到了不知道该怎么抱怨和控诉。

时竟仿佛被无形的尖针扎了一下,疼在心口,又疼在其他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他声音懊恼:“我手机静音了,没有看到,消息不是故意不回的,电话也是。”

沈焰掌心压住他的后背,挤压到自己正在发疼的胃,气音哑得撕裂:“……我胃好疼,你怎么能不理我。”

胃疼哪里是不能忍受,再疼也不是没有忍过。

他只是已经好久……好久没有饱尝过,这种被忽视的滋味。

过去那些被眼前人视而不见的种种,那是他一旦被回应过,就再也不想尝到的滋味。

他受不了。

不管是故意的,还是短暂无意的一次。

只要是有过去的影子。

他一点都受不了。

时竟嗓子发干,扬起脸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就是有一点点生气,才忘了看手机。”

沈焰声音里终于染上了些情绪:“你怎么那么好骗。”

他气闷得呼吸再次乱起来:“我就是开个玩笑,我和你保证过,你怎么能一点都不信我。”

时竟愧疚地垂下眼:“是我不好。”

青年的声音绵软,没有一点脾气,纵容的姿态极大的安抚了,少年此刻濒临崩溃的情绪。

“我真的只是开玩笑。”沈焰一直强调,“没有把胃不当回事,你别生我气。”

时竟早就不生气了:“不气了。”

他没听到沈焰说信或者不信。

但是眼前的人再一次把他搂紧的趋势,以及埋头隐约暴露出来的颤意,明显没有稳下情绪。

半晌,时竟听见了他的声音:“时竟……我胃好疼。”

像极了被抓去反复抽筋扒皮的凶兽,好不容易逃跑后,回到属于自己的避风港。

露出唯一幼时幼兽该有的示弱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