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从阿姨出事那天起。”商榆白只能探身,隔着时宥和时竟道,“你再也不肯见我了。”
时宥讽刺地冷笑了一声。
商榆白难堪地不去看他:“我想和你说对不起,阿姨的坟前我也每年都去忏悔了。”
一提这个时宥怒气冲天:“你居然有脸去见我妈。”
“小宥。”
片刻没说话的时竟,声音冷硬地穿插进来。
两人闻声都下意识闭上了嘴。
时宥放下胳膊,回头担忧地去看他。
时竟浑身机械得朝商榆白一步步走过去。
每靠近一步,他身上的血液都凝结一分,手脚冰凉。
“对不起?”他咬字,停在商榆白的面前,“这三个字说完了,然后呢?”
商榆白能做到对谁都由白而黑心到底。
偏偏总是在时竟面前,面对质问的时候,哑口无言。
时竟看出他的心思,替他说:“然后是不是想亲口听我说,事情过去了,我原谅你了?”
商榆白被逼近地后退一步。
时竟压根不给他躲闪的机会,伸手就拧住了他的衣领。
时宥也是没料到哥哥会动手,生怕商榆白会跟着动手,惊怕地守在一边。
时竟:“这样,你的良心是不是就好受多了?”
商榆白张了张嘴:“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
“别喊我哥哥!”时竟呼吸急促,眼底的痛苦一闪而过。
就是因为这声哥哥,他才被一直蒙蔽了眼睛,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商榆白。”叫着这个名字,时竟恨透了,“我告诉你,想要原谅?永远都不可能!”
他抬手,指尖用力点着虚空,一声比一声厉:“你凭什么想要心安理得?”
“一到晚上,一闭眼,我看到的就是我妈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她死了。”
“被你害死的!”
时竟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汹涌的情绪:“原谅?安心?凭什么?”
他摇摇欲坠地松开商榆白:“如果可以,我恨不得亲手把你从这里推下去,让你好好尝尝她的痛苦。”
“想要原谅……”话音微顿,再开口轻得如同浮云。
却砸得人生疼。
“除非她亲口告诉你。”
到底是涉世未深的年纪。
哪怕心肠再坏,在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恐惧远胜于肆意。
如果不是被时竟拧着领子,商榆白或许都意识不到,自己的双腿有多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