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倒在血泊里,而他的哥哥,抱着母亲,崩溃地浑身是血。

母亲死了。

朋友决裂。

他哥一夜之间像是换了个人。

“这就是当初发生的事情。”时宥唇瓣发白,颤得厉害,“从我妈的葬礼到下葬,我哥只说了一句话。”

沈焰额头青筋明显,抿着唇一言不发。

时宥哽咽起来:“他说‘我害死了她’。”

可真要论起来,他才是害死母亲的首要人。

如果不是他认识了商榆白,如果不是他把商榆白带回了家,就不会有之后的种种变故。

时宥捂着头:“每个晚上,我哥都会被噩梦吓醒,哭着道歉。”

“他走不出来,觉得错在他自己身上。”

沈焰喘不上气,胸口就像抵着一把刀,正以缓慢地速度在往里戳,迟迟不肯给他一个痛快。

所有人都觉得时竟一夜之间变了好多。

就连他也这么觉得。

为什么好好的一个总是把笑容挂在嘴边的人,会突然变得不爱笑了,话不多了。

哪里是一夜之间。

又哪里是性格变了。

分明是经历了这种事,觉得自己连笑的资格也没有了。

沈焰眼眶通红,呼吸抖得不行。

时宥道出真相前,他是最想让商榆白生不如死的人。

一旦真相呈现在他眼前,此时此刻,那个人却成了他自己。

沈焰抬手,一巴掌打在自己的左脸颊,没有一点收力。

一旁的时宥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你……”

沈焰抬眸看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站起来走了。

时宥久久才回神,脑海里全是沈焰那双通红的眼睛,还有那一巴掌。

蓦地,他想通什么后,也红了眼睛。

沈焰站在电梯口,双手撑在墙上,垂着头,肩膀小幅度地颤抖着。

窗外呼啸的冷风,犹如无尽的讽刺声。

他要和商榆白处处作对,来了桐市。

商榆白和时宥,让他见到了时竟。

喜欢……

他无药可救的喜欢上了这个人,却成了刺激商榆白的导火线。

是他把商榆白逼急了。

时竟的母亲死了,时竟陷入了自责,被噩梦折磨得痛不欲生。

却被他以为是冷漠,不近人情,对他的喜欢视而不见,更是贬得一文不值。

他处心积虑。

换来的是时竟怕他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