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很快将方子开好,对洛宸道:“先按方子服药,一月六次便好,月初月末行针通穴各一次。”说到行针,栖梧突然眼波一转,想起什么。她转头觑向陆晴萱,笑语盈盈:“我亦可将方法告知于你,由晴萱你来做。”
陆晴萱:“……”
那晚见第一面时,陆晴萱就发现栖梧说话意味颇深,今日再度领教,她直接被说得哑口无言。
洛宸抬着眼将二人瞧了,又将栖梧的话细细咂摸一番,勾起唇角来:“晴萱恐是不想,怕影响治疗,还是栖梧你来较为稳妥。”
“谁说的,我特别想……”陆晴萱一听这话急了,赶忙辩驳,生怕洛宸误会,不料话语过半猛然回味。她尴尬地住了嘴,说出去的话却已是覆水难收。
一屋子人都笑眯眯朝她看了过来。
陆晴萱:“……”
她才不要成为众矢之的。
那些个男人她不稀罕同他们计较,只能先回敬叶柒和栖梧,紧接着又狠狠地剜了洛宸一眼——若不是顾及人多,说不定狠狠地捶她一顿也不是没有可能。
几轮说笑过后,紧张的氛围终于消散。
恰好有病家寻上门求医,栖梧便又到前面替人瞧病去了。陆晴萱按照方子抓了药,带着洛宸去后面煎药,留下叶柒、蓬鹗一群人给栖梧打下手。
药房设在后面,需得穿过一个院子才能到达。洛宸和陆晴萱并肩而行,种植在石板路旁干枯的草药残株在风中摇晃,发出沙沙的轻响。
洛宸伸手,抚在其中一株草药上,似有回忆道:“我记得,陆宅和镜湖医庄均有药田,——此番远行在外,一时半刻回不去,恐是要疏于打理了。”
“是啊,栖梧多言前路凶险,也不知程度几何。”陆晴萱想起她和洛宸的相识,不真实得就好似一场梦,不由得感慨。
她又想起洛宸在镜湖医庄时一个很隐晦的反应,转头问她:“你知道,为何陆宅的药田比医庄的还要大?”陆晴萱说这些话时,应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到了后面更是笑出声来。
洛宸轻轻摇头,举出求知之态:“洛某愚钝,还望晴萱你提点一二。”
她故意这般说辞,陆晴萱听了笑得越发清甜。洛宸瞧着她瞬也不瞬,那笑容宛若夏夜最清凉的风,能吹散于她心头徘徊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