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光阴如白驹过隙,洛宸沉疴发作当晚,虽然苦痛不减,却不再是一个人默默地忍受。
那天夜里,整个房间灯火通明,所有人都陪在洛宸身边。陆晴萱见她痛得紧了,索性将她抱在怀里;栖梧则根据她的具体情况,在一旁辅助治疗。
那一夜,洛宸很辛苦,却也很满足,第二日醒来后,精神头远好过上一次百倍。
陆晴萱也利用空闲时间,认真研习通穴术。对她而言,越早学会,洛宸便能越早摆脱病痛。而且栖梧说过,通穴术对预防疾病也有大用处,学会它,陆晴萱便等于又学会了一项新的医病之术,何乐而不为呢。
如此又过了数日,栖梧的医馆已经很少有需要长期治疗的病家上门了,只有少数前来拿药,或者有个小的头疼脑热的病人。
陆晴萱看得出来,这里的人很爱戴栖梧,也愿意照顾她医馆的生意。
想到这些,她不免唏嘘,命运有时太过残忍,也太过莫测。自己身在局中,居然都浑然不觉。
洛宸看出陆晴萱心思,走到她身旁,认真道:“豪门官宦都难以掌控命运,何况你我他。晴萱,我们信命,断不可认命,明白么?”
“……我……明白。”
“如此,便好。”
终于到了出发的那天,栖梧站在医馆门口,堪堪留恋。有好奇的路人上前询问何日归期,栖梧都只答不知。
“栖大夫,你当真要走啊,”一个苗族阿妈拉住栖梧的手,恋恋不舍道,“你走了可是咱们的一大损失啊。”她像看着自己即将远行的孩子那般看着栖梧,刻满皱纹的脸上爬满了眷恋。
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又对着栖梧笑起来:“是不是去找你阿姐啊?哎呀,你们姐妹感情好啊,是该去看看她。”
老太太絮絮叨叨,栖梧一时竟被说得愣在了原地。她的手紧紧捏在手中的大锁上,良久才对着阿妈笑了笑。
“栖大夫,到时带着你阿姐一起回来,别忘了乡里乡亲的。”
“是啊,大家都会想念你的。”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栖梧眼中早已是泪盈盈的。她将医馆大门落了锁,对着乡亲们深深一拜,又引得众人前来相互搀扶。
“人生漫漫,离别最苦,真不敢想象栖梧此时心中是什么滋味。”陆晴萱叹了口气,看着栖梧站在医馆门口,垂首擦着眼泪,不由得升起一阵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