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独的那张脸几乎不能为她所容纳,——每一照面,都似有刀尖,在她骨肉上划过。
“好,我们出去。”洛宸依她,推开手边的门,与她一并走进外面的肃杀中……
“喂,你!”洛宸和陆晴萱离去之后,叶柒直接一脚把江独从椅子上踢了起来,又狠狠跺在椅子上,硬生生把椅子腿都跺碎了一角。
栖梧:“……”
这是她去年刚刚花大价钱买的金丝楠木椅,整个揽翠轩只有这一把。
叶柒却对此浑然不知。她探身向下,做出一个居高临下的姿势,与恨得咬牙切齿的江独对视道:“还有账没清算呢,装什么死。你调查便老老实实调查,调戏我家妹妹,贱不贱!”
栖梧:“……”
算上洛宸在内,栖梧都是年岁最大的。
江独心里窝着火,但他只是个商人,身上那些三脚猫的功夫,对付打劫毛贼尚可有余,若是和蓬鹗他们比,却不是一个档次。
面对叶柒的相逼,他敢怒不敢言,只好把目光偏开,不料栖梧却站在了他的面前。
“我知你并非有意,但我想知道为什么。”她声音清润,有很强的安抚力。江独再度垂下了头。
“是我糊涂,是我——糊涂,枉为人。”江独给栖梧跪了下来,“我来苗疆,就是想寻个明白人,究竟有没有一种蛊能对尸体造成如此破坏,谁知遇到的人不是对此一无所知,就是如临大敌。他们都对我的问题避而不答,更有甚者,还朝我亮了刀子。”
此时,栖梧听了江独这些话,眉头弯了下来,还隐约有了一丝同情漫上了她的脸。
江独不觉,只又道:“我不知这是为什么,心中甚为不快,便去酒肆买醉,一连数日,直到方才……姑娘,江某人酒后无礼,给你赔罪了。”
大概是觉得江独借酒浇愁的做法颇有些没出息,叶柒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殊不知,她在九溪十八涧,也曾做过同样的事。
栖梧扶起江独,让他重新坐好,这才扯起嘴角苦笑一声:“你问不到的。”
江独:“……什么?”
“早在百年前,类似这种蛊的饲养与炼制方法就被立为禁术,——你这般堂而皇之地询问,他们自然视你为异类。”
栖梧说罢,给了在场三人一个得体的笑容。但不知为何,这一抹笑竟令他们如芒在背,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