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头去,心中一股脑涌出的,俱都是栖梧若被咬到当如何的话,再看钟山,已是满目萧索与凄然。
“钟山,冷静一些,事情尚有转还余地。”洛宸强压住心头涩意,用自己说来都觉无力的谎言劝他道。其他男人也都围了上来,哽咽或焦急地阻止。
陆晴萱擦拭着眼泪,转头低声问栖梧:“真的……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叶柒也心急火燎地凑上来,揪住栖梧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你不是会蛊医术,肯定有办法对不对?”
“没有。”
“……”
栖梧的声音从未这样冷过,简短冷硬的两个字,将二人的心瞬间冻成寒冰,又击打得粉碎。栖梧的泪水从下巴上滴落,却仍旧冷冷地道:“我解不了螟蛉蛊毒,更给不了你们虚无缥缈的希望。”说完,她无奈地长叹一声,痛苦而凄然地闭上了双眼。
“你……”叶柒没料到栖梧会是这般反应,登时急了眼,熬着眸子怒斥道,“你说的时候这般能耐,现在怎的敢说解不了?我……”
“叶道长。”
“……”
叶柒兀自扯着栖梧,忽听得一个声音轻飘飘地叫着自己。她心中一个哆嗦,晓得那声音来源,偏生又不敢去看。
钟山唇边浮现出一丝苦笑,很快却放下了一般漾起释然与满足。他身体陡地一震,一口污黑的血立时从嘴里呛了出来。
“钟山将死之人,得诸位挂怀至此,已是……无憾。”他拭净唇边血渍,转头对叶柒道,“叶道长,我能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这会儿……尤为强烈……当真不……不能再走了。”
他不过才说一句话,俨然经历了由康健到染恙再到垂死的全部阶段一般,足见这蛊毒发作之快。
洛宸不忍见他这般,下意识脚步动了一下,但见他又吐了一口黑血出来。可就算如此,他手中的长剑都不曾放下。
其实仔细想想,栖梧闭上眼睛的举动是何等明智,不然,便只能看着一张熟识的面孔在眼前消逝。
但于洛宸和男人们而言,他们又舍不得,舍不得不去看钟山这最后一面。
“大人……钟山……只求……求您一件……事,让我……别……别留……下……罪恶,我死后,烧了便……好,免得……”他终究没有说完,仿佛再也没有力气多说出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