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去,亦不过炮灰罢了。
骨架手中的藤蔓,锋利赛过新出火的神兵,被劈砍中的人,能亲眼看到自己的身体如何被分成两半。更残忍的是,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被切割出的肉、筋、脉、骨一层层断开时的每一丝感受。
惨叫声立时从长廊中暴风雨般升腾起来。枭曾经审讯过无数犯人,砍手的、挑筋的、剜眼的……但无论哪一种,竟都不及此刻令她毛骨悚然,连手和腿都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
但那骨架到底是被杀手们围困在了通道中央。眼瞅着摧毁骨笛不成,它索性将骨笛扔了出去,欲将其摔碎。倏忽间,一个身影快速从一侧石壁游走过去,与险些撞在石壁上的骨笛磕在了一起。
游夜摔了个头昏脑涨,下一刻便似怀抱贵重财物一般将骨笛抱在了怀里。但不待他站定,石壁两侧倒挂的藤蔓又不知何时蓬蓬勃勃地疯长起来,钢鞭一般扫向他。
枭的心情早已无法用言语形容。眼下正经历的,和她心中所担忧的,如同两块此起彼落的巨石,交叠着砸在她的心头,将她死死压在戾王与洛宸两者的夹缝中,再难喘过一口气。
她不得不出手帮游夜,帮这些被她带出来的人——人若没了,便是真的什么都没了。
“洛宸。”
“嗯?”
石像这边,陆晴萱阖着眼睛搂着洛宸,声音慵倦:“等出去了,你带我回龙泽山吧,回你曾经生活的地方,好不好?”
“回去?”洛宸犹豫了一晌,声音不由得有了一瞬迟滞。
陆晴萱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神中流出一丝凄凄切切道:“怎么,你……你不愿么?”
她也不晓得为什么,听到洛宸犹疑,心突然就揪作了一团——是与自己期待的回答不符吗?
洛宸却淡然一笑,道:“傻姑娘,我怎会不愿,只是十年前浩劫一场,那里只怕早已破败荒芜,恐要先费时打理。”
“那就去打理嘛,还要好……好好布置一下……”想到龙泽山既是当年洛宸同师父生活的地方,也算高堂所在,她这个新媳妇,合该……再说这打理一事,不如直接将房间布置成洞房的样子。
听先前洛宸所言,龙泽山至少也该有两间房,正好她同洛宸一间,叶柒和蓬鹗一间,如此捎带着,将她俩人的事也一并办了,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其他人——他们人多,就地取材盖几间新屋亦是来得及的。
“晴萱?……晴萱——”
“……呃啊?……”
“在想什么?嘴角都要咧到耳际了?”洛宸轻挑着一边眉眼,笑意不解地瞧着她,不消一刻便瞧得陆晴萱红了脸。她掩饰着搓了搓手,搪塞道:“就……在想……想怎么打扫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