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众人脚下的草地也变戏法似的,须臾只剩下一片乱石黄沙,半点草木的影子都不见,再看,已然在数丈开外了。
“平哥,这……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大!”
“这究竟是草还是树啊?!”
“这么多琉璃……一定值很多钱吧……”
……
方才还气死沉沉的队伍一下子喧腾起来,明显已有人沉不住气。他们有的搓着被汗水浸润的手心,有的两眼放着贪婪的光,却都不约而同地惊讶出声。
席方平的神色也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惊诧与衋然,但只有一瞬。
他迅速地镇定下来,用轻蔑的眼神剜了他们一眼,冷怒道:“少说废话,都给我抓紧找入口。”
“……是,大哥。”
听见席方平的怒喝,众人这才收了心思堪堪回神,踏得遍地碎石咯咯作响地搜寻起来。
“……平哥,你……惹大麻烦了……”
不知何由,方才还成竹在胸、神气十足的沈道长突然声音抖似了筛糠,从席方平身后阴幽地冒出这样一句。
席方平顿觉身后凉气一窜,当即眉头拧成个藤条疙瘩,回头给了他一声厉喝:“干什么?!”
“这……这是琉璃树,下面的主,动不得啊!”道长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在白蒙蒙的月光下泛着死一般的灰。
但是席方平却不屑地把鼻子一嗤:“哼!什么动得动不得,死了都一样。”
说着,他一把揪过道长的衣襟,把他的额头贴在自己的鼻尖上:“实话告诉你姓沈的,先前发现这座墓时我已然晓得它不一般,不然也不会把你‘请’过来。”
“你既然晓得,作何还……”
“少废话,我这次有备而来,说什么都不能空着手回去。”
席方平扔下那道长,伸出手指头搓了搓被冻得微微发红的鼻子,低喃了一句:“家里的婆娘和娃都得养,发这种财,太没个准头了。”
“平哥,诶这儿……这儿有个洞。”
席方平的思绪不知不觉中神游天外,忽又听得有人在一石堆后吆喝起来。
他用粗糙的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抬腿就朝那边走去,却没发现道长正在一点一点地往后挪动步子,准备跑路。
天色很暗,风声嘈杂,很多东西已不是目力所能及,纵然有火把照明,真正的作用也不过寥寥。
咯咯咯咔……咯咯咔……
“……什么声音?!”